掌柜見他們爽快,也像是厚道人,便讓小廝將他們一道引去了柴房。
子奚伸指蘸了些倒出的茶水,「子時?」
其餘人不動聲色的點頭。
幾人心中的大石微落,有君又叫了那嘴巴利索的店小二,刷刷點了不少茶點。
「點這麼多?」思邪瞪著眼,「你倒是一點不心疼。」
「呿,留著幹嘛?」有君痛快吃喝,暢快道:「人生得意須盡歡你沒聽過?」
這兩人一天下來不打八百個嘴仗是停不下來的,學爾早已習慣,便托腮望向窗外,路上遊人如織,稍傾,忽然有一名負劍的黃衫少年穿過人群,走進了客棧。
那少年氣度不凡,她免不了多看幾眼,只見他在桌上放了幾枚碎銀,「住店。」
她瞬間擰眉,脊背僵直的傾身往下眺望,小二引著他往另一側樓梯上行,她只瞧見他削尖的下巴。
察覺到她的異樣,子奚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問道:「姐姐認識?」
她狐疑的搖頭,上一世因為眼盲,她對聲音的辨識比起尋常人要敏感許多。
但是她幾輩子的記憶混淆在一起,就如同一個龐大的資料庫,她一時像抓住了什麼線索,又像是什麼都沒抓住。
「只是覺得這聲音好生熟悉。」偏偏不記得在哪聽過。
察覺到其他人的目光,她趕緊回神,「可能是我記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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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子時,除卻不會武的學爾,幾人皆換上了黑色的夜行服,準備去夜探柴房。
對,他們一致決定,為了避免在打鬥中傷到她,她還是留在房間裡比較好。
「你還能好好睡上一覺,沒準你才睡醒,我們已經結束了。」思邪這樣說道。
翠奴仍在狀況外,她睏倦的打了個哈欠,「什麼時候可以睡?」
「很快。」思邪包好頭髮,全副武裝,「只要你全聽我的。」
未過多久,幾個男生從隔壁房間翻窗進來,學爾把配好的迷藥塞給他們,輕聲提醒:「這次只是去探個虛實吧,我瞧這些人更像是走鏢的鏢師,你們輕易不要害人性命。」
子奚眯起眸,「姐姐就是心善。」
思邪不耐的掏掏耳朵,「知道了知道了,耳朵都要起繭了。」
「萬一,是他們要殺了我們呢?」有君摸摸下巴,「那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任務如此,我們總有一天要取人首級。」知慍抿唇,似是在提醒她,「江湖中最忌婦人之仁。」
他像是要打破她僅存的幻想,「今日不殺,總有一日我們還要殺。」
她揪了揪頭髮,或許是因為他們從未生活在和平年代,所以並不覺得生命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