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輕竹接過她遞來的湯碗,笑著問她。
沈輕阮咬咬唇道:「那......密室我看著也似乎有些年頭,你就為了支開我,提前那麼久布置?」
沈輕竹夾了一片蛋絲放進空碗裡,道:「自然不是,不過是想給父母一個安靜的所在,這才建了密室。眼下,沒什麼需要了,拆了也乾淨。」
沈輕阮剛想再問,外面便有人來報:「白姑娘和藥王穀穀主已到入口亭。」
沈輕竹應了一聲,繼續多吃了兩口飯菜,然後喚沈安進來幫他換了一身新衣袍,在腿上加了一塊貂絨毯子,兩人便去迎。
臨走前,沈輕竹回頭對她說:「阮阮,你慢慢吃,不急。」
沈輕阮端著碗筷,頓時沒了胃口。出了清風閣,她跑到蓮花池去餵魚,餵了一會又覺得無聊,便飛至旁邊的小亭頂上躺下來,眼下雨已慢慢轉小,撫在臉上卻也舒暢。
她望著黑夜,聽著不遠處傳來的人聲,或許在別人家,此刻正是父母恩愛,兄妹互助,闔家團圓吃飯的時候,可她的哥哥,卻連一頓飯都不能好好陪她吃。
她想過這些年來,在離山島長大,去外面遊歷,竟是沒有一個知心人能懂她。
以前,她以為沈輕竹可以,可眼下他最關心的卻是與崑崙的決鬥。
她從小就盼著長大,長大後跟在哥哥身邊,陪他一起審冊子,看帳目,餵小魚,賞四季。再大一些,她想著學好武功去江湖找醫治他腿傷的良藥,一人孤身在外,睡過破廟,吃過冷茶水,她深切地感受到了什麼是江湖險惡。
她躺在亭子頂上吹風淋雨,正是鬱悶時,下面傳來沈春那丫頭的聲音。
「小姐,島主急著尋你,說是現在要給你祛毒。」
沈輕阮吸了口涼氣,緩緩站起身,躍至地面,她輕輕地道:「知道了,走吧。」
五月初的天氣雖說暖了些,到了晚間還是會有較濃的霧氣,她一身濕噠噠地進門,正望見沈輕竹和藥王穀穀主相談甚歡,哪像什麼著急的樣子。
白姑娘一眼看見她走來,面上堆滿笑,忙起身去迎,笑道:「沈妹妹,你可來了。」
沈妹妹?沈輕阮望了她一眼,不過一面之緣,這就喊得這麼親?
沈輕竹望著她,發現頭髮微濕,臉色有些不甚好看:「你去淋雨了?」
沈輕阮笑一笑道:「沒有,我很久未去蓮花池餵魚,剛才經過那邊,就順手去餵了一下。」
藥王穀穀主白楓坐在上席,他望了幾眼沈輕阮後,便向沈輕竹說道:「觀島主妹妹的面貌,這毒似乎已有六七天了,不知可願讓老朽先細細看一番?」
沈輕竹拱手回道:「這是自然。」說完沖沈輕阮道:「阮阮,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