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過去了,她發給省公安廳、紀委、監察部門的舉報信猶如石沉大海。
三年過去了,她賣了房子,淪落街頭,與乞丐為伍,走哪懷裡都揣著一疊尋人啟事。
她就這樣捧著個破碗,杵著一根棍子,穿著一雙露腳趾的布鞋,走出了江城,走出了濱海省,走遍了大江南北。
五年過去了,她瘋了。
那雙渾濁不堪的眼睛裡滲出了淚花,拿著剪刀顫顫巍巍起身,一步步逼近林厭:「是你……是你……是你殺了她……」
「還有你們!」她拿剪刀在空中胡亂比劃著名,林厭往後退著,用眼神示意其他人趁這個機會趕緊把人摁下來。
「陳阿姨……」她嗓音晦澀,啟口艱難,再三克制情緒才讓自己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來。
「您先把剪刀放下,我帶您去找初南,相信我……我……一定會找到她的。」
在她接近陳阿姨的同時,幾個醫護人員也從背後悄悄繞了過去,她似有所覺,猛地一轉身,剪刀雪亮的刀鋒就衝著醫護人員的臉比劃了下去。
「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千鈞一髮之際,林厭暴起,直接從身後死死拖住了她的腰,把人拽回來。
老人掙扎著,哭嚎著,嗓音悽厲無比,那尖利的剪刀嘴就一下一下朝著林厭的手背扎了下去。
她沒躲也不想躲,任由鋒利的剪刀在自己的手背上開了幾個小洞。
趕上來的醫護人員七手八腳把人摁倒在地,一支鎮靜劑下去,老人終於安靜了。
林厭從地上把人輕輕抱了起來放上床,她力氣不大,但陳阿姨特別輕,已經瘦得皮包骨頭了。
醫護人員替她換上乾淨的衣物和被單,林厭轉身闔上了門,下屬遞過來紙巾。
「小姐,要不要去看看?」
她低頭端詳著自己還在往外滲血的手背,心想:這點痛比起陳阿姨,比起初南來,又算的了什麼?
「平時都好好地,怎麼突然會……」下屬話還未說完,就被林厭冰冷的目光駭得嚇住了嘴。
那種眼神和剛剛裡面的那個人揮舞著剪刀亂捅一氣的時候十分相似。
他毫不懷疑他再多說一句就會被人擰斷脖子,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額上冷汗津津。
「滾」
他如釋重負,微微鞠了一躬快步離去。
走廊里只有寂靜的風。
林厭靠著牆根滑坐了下來,把頭埋進了臂彎里,聲音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今天……是初南的生日啊。」
***
一室噤若寒蟬。
宋餘杭帶頭站在前面承受馮局的唾沫星子。
「都是飯桶!飯桶!一整個刑警隊叫人家耍得團團轉,沒抓到人也就算了,連人家是男是女都搞不清楚,納稅人的錢就養了你們這幫酒囊飯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