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伯煬很有眼力見的把話題往別的地方帶了,他神色如常地和陳清夢聊著其他,等到離開的時候,他又提到這檔子事來。
“沉沉,你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我看的一清二楚,作為你最好的朋友,我覺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話,父母只能陪你一陣子,愛人卻是要陪你一輩子的,你總想當個孝女,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的想法呢?人這一生就只有一次,有的人錯過了真的就是錯過了,你後悔也沒用了,要真的喜歡,就在一起試試吧。”
陳清夢聽的鼻尖一酸。
這些年陪在她身邊的人不多,錢伯煬是對她最好的那一個,他也是親眼見證了當初陳清夢追求許星河的過程的。他知道她家裡給她的壓力,也知道她再也不是那個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的陳清夢,會在乎家裡人的想法和感受,他也一直在提醒著她做個好女兒。
可在這個時候,他卻和她說——要真的喜歡,就在一起試試吧。
人這一生就這一次,愛一個你覺得對的人吧。
她倒在床上,腦海里滿是錢伯煬臨走前說的這一大段話,最後指尖一滑,給讓她沒能睡上安穩覺的錢伯煬打了電話。
然而錢伯煬沒接。
已經是凌晨兩點了,估計是睡了。
陳清夢覺得自己要是真把他吵醒,就太不道德了。
她扔下手機,起床去廚房倒了杯水。
夜色如水,她端著水杯走到陽台處。
她住的樓層並不高,六樓,低頭就能看到樓下馬路邊停的車。
這個時間點,樓下馬路邊竟然停了輛灰色的瑪莎拉蒂,車燈亮著,照出兩簇光圈。
很湊巧,瑪莎拉蒂的車門在這一瞬間打開。
下來的人不是別人,是許星河。
陳清夢真是恨死了自己1.5的好視力,隔著十來米的高度,在夜色濃厚的萬籟俱寂中,一眼就看清了那人長什麼樣子。
沒一會兒,房間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陳清夢轉身回房,手機在床上震動著,她撿起手機,看了眼來電人,是在樓下的許星河。
她猶豫了幾秒,到底還是接了起來。
電話接通的時候,誰也沒開口說話。
聽筒那邊有蟬鳴聲響起,呼吸聲沉沉,幾秒之後,許星河開口:“這麼晚還不睡?”
“起來上廁所。”陳清夢胡亂找了個藉口。
許星河低低的“嗯”了聲,便沒再說話了。
陳清夢喝了口水,說:“你怎麼在這裡?”
夜晚似乎令她和善許多,在無人開口的時候,她也成為了主動找話題的那個人,而不是主動掛斷電話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