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了。」
三隻酒碗撞在一起,發出清脆聲響。
一杯酒下肚,余容修心裡的荒誕感終於消失了一些,皇帝就皇帝吧,反正子舒都說了今日只需將他當做一個普通人。
齊銘瑄話不多,只是默默喝酒,大多數時候都是黎舒和余容修在說,偶爾黎舒會將話題帶到他身上,齊銘瑄才會說幾句話。
天南地北,黎舒和余容修什麼都聊得來,齊銘瑄只是愣愣看著他們,準確的說,是看著黎舒,從上桌開始,齊銘瑄的目光就始終追隨著黎舒,沒有分給他半毫。
酒過三巡,余容修有些醉了,他夾了顆花生扔進嘴裡,抬頭突然看到齊銘瑄在給黎舒倒酒。
他呆呆地順著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往上看,正好撞上了一雙幽深的眸子。
!!!
一個咯噔,余容修酒都要被嚇醒了,這這這……
這種眼神他見過很多次,混揉著愛谷欠和獨占欲,多是出現在年少慕艾的年輕男子眼中,不是說不可以出現在帝王身上,而是帝王所看之人不對。
齊銘瑄看的是誰,不是旁人,正是他那好友黎舒。
他知道好友外貌出眾,氣度非凡,這樣的男子,極易引來愛慕者,前段時間都還有不少媒人上門求親,只是都被拒絕了。他當時還嘲笑好友不懂風情,被不輕不重地回了一句。
現在他發現了什麼?!
帝王的這種感情,好友知道嗎?
知道又能怎樣,余容修默然,看齊銘瑄的表現,顯然是不可能輕易放手的。若盯上好友的是除去帝王之外的任意一個人,事情都有迴轉的餘地,偏偏這人是帝王,是說一不二的九五之尊,是這天下的主人。
除了答應或是等帝王的熱情自己消退,好友再無其他選擇。
他盯的時間長了,齊銘瑄有所察覺,轉頭朝他看來。
!!!
對著他,帝王眼裡的柔情全然消失,只余徹骨冰寒,余容修只覺得寒意從腳底騰起,穿透骨髓,他狼狽移開視線。
他看懂了帝王的意思。
他在警告他,這是他看中的人,他最好不要動什麼歪心思。
余容修苦笑,看了眼好似一無所覺的友人,一口將手邊的酒喝掉。
見到帝王的荒誕感終於消失,怪不得友人能將九五之尊帶來這裡,怪不得天子會親自給友人倒酒添菜……想通這一點,今日所見的所有違和之處便都能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