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笙回過神,強迫自己露出一個笑容,對岑若說:「抱歉,原本答應過你,讓你儘快回到工作崗位的。現在看來,還得再等等。」
岑若安靜地、柔軟地看著許安笙。她知道許安笙不對勁。
果然,許安笙短暫地停頓了幾秒鐘——她根本沒給岑若留插話的時間——苦笑了一下,說:「我跟我爸鬧崩了。他逼著我去相親,我不願意,他便不願意幫我了。」
岑若靜默片刻,她知道許安笙有所隱瞞。許國強還不至於拿相親要挾許安笙,除非……
岑若把傻白甜抱到腿上,手指細細梳過貓柔軟的脊背。這幾天,季薔買的貓糧、貓窩和貓玩具陸陸續續到了,傻白甜以為是岑若買的,因此對岑若很是親近。而在幾天的相處中,岑若也有點喜歡上擼貓的感覺。
岑若笑著說:「父女沒有隔夜仇,或許你跟伯父之間存在一些誤會,說清楚應該就好了。」
許安笙掏出一根女士煙,點燃之後才問岑若:「不介意吧?」
岑若自然搖頭。
煙霧繚繞里,許安笙的聲音變得遼闊悵遠,像是來自夢中。許安笙問:「你為什麼跟方修文拆夥?」
岑若說:「不合適,他想要的是如菟絲花一樣軟弱的女人,而我不是。我可不想給方家生兒子。」
給方家生兒子……許安笙在心裡咀嚼這句話,輕而易舉就聯想到許國強的怒吼:聯姻生子才是王道。
多麼相似的處境啊。
「吶,」許安笙身體前傾,煙霧還未散去,因此在岑若的角度看來,就好像是雲里鑽出來了一張臉。許安笙盯著岑若的眼睛,認真地說:「我們倆,試試吧。」
岑若擼貓的手頓了頓,傻白甜回頭看岑若一眼,岑若沒有說話。
許安笙摁熄了煙,然後站起身,一條腿跪在岑若坐著的單人沙發上。她剛好擋住了所有光線,在岑若身上投下陰影一片。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岑若,笑了一下,說:「三十歲太遠了,在最終付款前,我們彼此可以先享受試用裝……」
岑若不由得皺起眉頭,她理智地打量許安笙,知道對方一定是受什麼刺激了。岑若問:「為什麼是現在?」
在我暗示你的時候,你鐵面無私。現在卻又說試用……到底發生了什麼?
許安笙停頓了一秒鐘,然後說:「之前你跟方修文在一起,我不可能做第三者。」
合情合理,但,不是真的。岑若心想。
許安笙微微彎下腰,便與岑若的距離越來越近。岑若感受到許安笙的氣息,就在許安笙即將吻到岑若到時候,岑若捧住許安笙的臉。
這是一個極為親近的動作,但同時也阻止了許安笙的「入侵」。
岑若說:「你跟伯父到底怎麼了?是因為陳行止?」
父親和女兒的矛盾、許安笙在個人話題上的異常表現……兩相結合之下,很容易得到這個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