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是被順手推舟。
黎覓的心跳亂了節奏,倉皇失措地推開蕭靈,從沙發上蹦起來,隨手抓起外套就往外跑,衣服還滴著水也顧不上。
重重關上家門後,黎覓喘著氣靠在門邊,緩緩跌坐下來。她都想好了,要是蕭靈追出來,她就狠狠抵著門口,不讓對方出來。
雖然很想跑的遠遠的,但蕭靈受涼發著燒,黎覓左思右想,還是克制住逃跑的念頭,沒有離開。她抱著希望,希望這一切只是個意外,希望蕭靈只是燒迷糊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以致有了這樣一個吻。
果然,蕭靈沒有追出來。
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黎覓的心裡浮上一股怪怪的感覺,有失望,也有一丟丟的委屈。手不自覺撫上嘴唇,不同於身上的冰冷,嘴唇很燙,還有一個被咬出血的小口子,又疼又麻。
她知道蕭靈喜歡女孩子,她也不介意自家孩子的性取向,但是,但是,蕭靈怎麼能親她呢?而且,更嚴重的問題在於,她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推開對方?
黎元梓從小教導黎覓,三十而立,不知禮,無以立。她身為一個身心健康的成年人,身為一個引領蕭靈成長的長輩,身為孩子嘴裡喚了快十年的姐姐,身為一個即將知禮的三十歲女性,怎麼能這樣厚顏無恥?
她爸要是知道了,非得氣地掀了棺材板,跳出來抽她幾下。
黎覓把頭埋入膝蓋,緊緊抱住自己,腦子亂成了一團漿糊。但到底是二十九歲的成熟女性,她自責了好一會,忽然站起來,眼睛發亮。
「我沒有談過戀愛,也沒有和人接過吻,我很寂寞,所以鬼迷心竅。」
得出第一個結論後,第二個結論也很快成形。
「阿靈不是故意要親我的,她只是發燒燒糊塗了,你看,她都沒追出來。嗯,我怎麼能和病人較真呢?這是一場誤會而已。」
自言自語完,黎覓篤定地點點頭,壓力頓減。她打開門,看到蕭靈依然保持蜷在沙發上的姿勢,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暈,已經睡過去了。
沒空再胡思亂想,黎覓麻利地替蕭靈換好衣服,先倒好溫開水,再備好相應的藥餵下去,最後把人抱到厚厚的被子裡。等捂出一身汗,又耐心地用毛巾擦乾淨,重新換上一套睡裙。
約莫第三次後,黎覓看了看溫度計,蕭靈的體溫降下來了,並且已經穩定在一個正常的數值,她稍微安下心。
不用再忙活,黎覓打了個噴嚏,感覺有些冷。脫下都快被體溫烘乾的濕衣服,她泡了一個熱水澡。熱水熨帖,同時也緩和了一系列的事件衝擊。
等泡完澡,黎覓跟凌笙打電話,報了個平安。凌笙不意外蕭靈在家這個結果,笑道:「看來是我賭贏了。」
黎覓願賭服輸:「你想要什麼?」
「保留這個條件,以後有需要再說。好了,時間不早了,我睡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