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句話,讓段婉妝的雞皮疙瘩從腳背冒到了頭頂,整個人就像是被泡在了寒冬臘月的池水裡,忍不住微微的打顫。
她壓制住心中那股厭惡和膽寒,儘量用平靜的聲音反駁他:「我並不認識你,況且十八年前,我都還未出世,怎會和你定下婚約。」
男子低低笑著,命人打開了鐵欄的門,緩步走到了段婉妝的面前,她這才看清男子的容顏。
男子帶著半邊面具,一頭長髮披散在肩上,露出來的半部分臉似男似女,狹長的眼向上飛揚,嘴角帶著毫無溫度的笑。
他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鼻息就呼在她的面前,有點曖昧的氣息:「我無所謂你今年多大,只要你是曾姬就行。」
段婉妝厭惡的把頭一偏,企圖掙脫開他的手,只可惜這男人的手勁十分大,捏得她下頜骨都要碎了。
「我不是什麼曾姬,你放開我!」段婉妝身子向後一縮,儘量的拉開與男子的距離。
男子察覺到了她的用意,沒有避開,反倒突然伸手把她抱在懷中,布滿厚繭的手掌一下一下的順著她的長髮撫摸著,像在鑑賞一件花瓶。
他湊近到她的臉旁,薄唇貼在她的耳鬢邊上,輕聲廝磨:「我送你的血玉鐲呢,怎麼沒戴著?」
段婉妝蹙緊著眉把頭扭開,盡力遠離著那令人作嘔的觸碰,越發冰冷的聲音像是臘月寒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男子笑了笑,深如死水的眼緊緊的盯著她,含著威脅和警告,掐著她下頜的手又用了幾分力,強迫段婉妝轉過頭看著他:「別鬧了,良嬸已經都和我說了,我都等了你十八年了,你還要跑嗎?」
良嬸?這人是誰,方才就聽見有人和他說線人確認了自己的身份,難道是自己身邊埋伏了他的人,他又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
段婉妝正要說什麼,先前與男子接話的男人急匆匆的跑到了他的身旁,伏身在他耳邊低聲說道:「大人,殿下來了,在外堂正等著見您。」
男子秀氣的長眉一蹙,懷疑的瞥了段婉妝一眼,在男人焦急的催促之下,最終把她放下靠在牆上,輕輕摩挲著她的碎發:「記住了,我叫裴儲,乖乖等我回來。」
語落,裴儲站起身來,跟在男人的身後離開了著逼仄的地牢,大門一關,段婉妝又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得趁著他們離開找尋方法逃出去才行,這個叫裴儲的男人看上去就陰森森的,肯定不是什麼好貨色,不過他口中提到的那個血玉鐲,那難道不是姑姑留下的遺物嗎?
還是說,姑姑就是他口中的曾姬?
如果回溯到十八年前,段姑姑也正好十五六的年華,若說是她和此人有婚約,倒還說得過去。
不過這事明顯是段家人都不知道的,要不然康氏也不會把這個來路不明的鐲子送給她,其中又有什麼貓膩還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