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前就定下了婚約,那這裴儲的年紀肯定不小了,雖然從表面上看上去不過二十幾得摸樣,甚至亦男亦女,卻能隱忍十八年,定然不是普通人物。
段婉妝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中摸索著地上的碎石塊,企圖從中找到一塊鋒利的,用來割開捆綁手腕的繩子。
裴儲才剛走不久,地牢的大門又倏然被人打開了一條縫,陽光從縫隙中滲了進來,嚇得段婉妝小手一抖,把剛撿到的碎石塊又給弄掉了。
大門很快被人掩上,耳邊傳來的是衣袂摩擦的聲音。
段婉妝的雙眼被光線一照此刻有些模糊,被刺痛後自然分泌的淚水控制不住的往下滑落,看不清來人是誰。
鐵欄門發出咔噠一聲,大鎖應聲解開,被來人隨手丟落在地上,他快步走到段婉妝的身前,伸手捂住了她的雙眸,悄悄擦去她眼角滑下的淚珠,低沉的聲音有些喑啞:「是我,別出聲。」
段婉妝心裡一松,是寂覺來了。
不知為何,她明明應該鬆一口氣的,但是眼中的酸澀感又驀然冒了上來,她沉默不語,壓制著淚水不讓它滑下。
寂覺不再開口,快速的解開了捆綁著段婉妝和周女官的麻繩,一手摟住段婉妝的腰,另一隻手將周女官扛到肩上,帶著她們靈敏的從地牢中離開,翻身出了這個陌生的院子。
將她們放到馬車上,寂覺一躍上馬,壓低了草帽悄悄的離開了這附近,往普雲寺的方向而去。
馬車有些顛簸,不過考慮到段婉妝她們有些許擦傷,寂覺降低了速度,儘量保持平緩的往大道走。
馬車上的段婉妝轉了轉發麻的手腕,長時間的捆綁早已導致她們倆的手腕烏青,還被麻繩勒破了皮,滲著絲絲血跡。
她將周女官抬到座椅上放平,又輕輕推了推她,在她耳邊喚著:「慕兒,你快醒醒。」
不知周女官是被下了藥還是怎麼了,無論段婉妝怎麼叫喚都沒了反應。
她有些心慌的將手伸到了周女官的鼻子下,繃緊的心也慢慢的鬆開,還有鼻息。
馬車沒有向普雲寺的大門方向走,而是朝著後山去,照她們此刻這個樣子,也是確實不適合從正門走的。
待馬車穩穩的停下之後,車簾被人猛地掀開,段婉妝看見了赫女官因擔憂和緊張而有些泛白的臉。
赫女官的淚水就掛在眼眶上,見二人平安無事,她撲到段婉妝身前,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