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將段婉妝戴著的血玉手鐲摘了下來,鐲子是康氏送給她的,但嚴格意義上來說,它是裴儲與段姑姑之間的盟約之物,他總覺得有些礙眼。
嵇玄將鐲子放在段婉妝的面前,撫了撫上面的金絲線字:「你知道上面寫了什麼嗎?」
段婉妝搖搖頭,她能看出來是一種字體,可她從來沒見過這個字,自然是不清楚寫的是什麼東西。
「這是大商的宮廷用字,只有皇室才看得懂。」嵇玄對他的身份可以說是毫不避嫌了,這讓段婉妝心裡又暖又亂,還有些不知所措。
她胡亂的點點頭,也不想知道這上面的字到底是什麼意思,整個人是混沌的。
嵇玄彎下腰靠在她的耳朵旁,說出的話如同柔軟的鵝毛吹進的她耳朵里,撓得她心裡癢:「此生與你長相廝守。」
段婉妝的臉不合時宜的染紅了,他明明只是將血玉鐲上刻著的字翻譯給她知道,卻讓她的心跳倏然漏了一拍。
心中好似小鹿亂撞,她將這份旖旎壓下,眉宇輕輕的蹙起,當下可是有一件很嚴重的事情。
裴儲把她認作是曾姬,鐲子上的誓言便是他對曾姬說過的話,那她頂上了曾姬的身份,豈不是要被裴儲糾纏一輩子?
想到這段婉妝就不禁打了個寒顫,裴儲那幾近變.態的行為實在令她膽寒。
嵇玄將鐲子收到了自己的袖子裡,復而塞了一個不大的木牌到她手中,聲音低沉而醇厚:「鐲子我帶走了,這個給你。」
一根僅有五公分長的木牌,夾在在她和嵇玄相握著的手中,溫潤的觸感如同一塊上好的成玉,雕刻的精細紋路印在她細膩的手心裡,有種酥麻的感覺。
他沒有解釋這是做什麼用的,只是讓段婉妝將它收好。
段婉妝便看著他,薄唇微張,眼裡的朦朧讓她此時看上去更加嬌媚,漆黑的瞳仁倒映著的是嵇玄堅毅俊朗的面容,深深的印在她的心裡。
張開的嘴還沒曾說什麼,被打暈在地的周女官發出一聲呢喃。
二人側目看去,眼看她就要轉醒,嵇玄看了一眼段婉妝,足尖一點便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手中的木牌還留有他掌心的溫度,段婉妝緊緊的將它握在手中,小心翼翼的放進了懷裡。
如曼不知藏在何處,段婉妝起身快步走到周女官的面前,將她從地上扶起來,靠在自己的身上,輕輕拍著她的臉頰。
周女官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還有些傻氣的發問:「娘娘,咱這是在哪呢?」
段婉妝好氣又好笑的捏了捏她的鼻子,這丫頭怎麼這麼遲鈍:「在宮裡,你被人打暈了,有沒有哪裡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