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女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撓了撓頭,確認自己什麼事也沒有之後,咧嘴笑了笑:「沒有。」
被她的笑意感染,段婉妝也微微彎了彎唇角。
周女官很乖巧,在段婉妝向她說明前,她什麼也不問,看了看昏倒在地的宮女們,她上前一個個叫醒,其中還有癱在桌前的赫女官。
赫女官被她推醒,先是茫然的眨了眨眼,隨後便像是見了什麼可怖的東西般,飛撲到段婉妝的身前,抓住了她的袖擺:「娘娘快跑,裴儲他……」
不過瞬間,她回過神來,才明白自己說錯話了,又急忙捂著嘴。
可她的一席話已經印在了段婉妝的心裡,段婉妝眼中的驚鄂之色也全然入了她的眼裡。
段婉妝不敢相信的看著赫女官,向後退了兩步。她應是不認得裴儲的,此時卻如此明確的喊出他的名字,這說明了什麼?
看到段婉妝的錯愕,赫女官垂下眼帘,捏著衣袖眼神有些閃躲,她清楚的聽見了她們之間信任的破碎聲,便知道自己說出去的話是收不回來的。
她面色難堪,頭一回說話支支吾吾的,想要把話給圓過去。
段婉妝雖然面色不好看,還是沒有為難她,赫女官能將她的安全放在第一位,被打暈了也還惦念著要她趕緊跑,她的心裡還是溫暖的。
只不過赫女官有秘密瞞著她,還是了不得的秘密,令她有些酸楚,也有點不可思議,明明是從小就跟在她身邊一起長大的丫頭,她卻沒有發現。
段婉妝微微嘆氣,朝她擺了擺手:「你先退下吧,想好了再來找我,直接走也行。」
赫女官的眼眶瞬間就紅了,她張了張嘴,有些哽咽,可什麼也說不出來,看著段婉妝疲憊不堪的神情,只能伏了伏身子,邁開沉重的步伐離開了慈寧宮。
周女官在一旁看的有點懵,又不敢去拉赫女官,她謹慎小心的開口:「娘娘,裴儲是?」
段婉妝沒有回答她,獨自一人走到床榻前,悶聲倒下。她拿過繡花枕蓋在頭上,仿佛這樣便能緩解她滿腦子的混亂一般,一聲不吭的躺著。
周女官不敢上前打擾,只能將殿內的東西都收拾妥當了,悄悄帶著其它的宮人退出了大殿。
從赫女官的行為來看,她和裴儲並不是一夥的,她的身世段婉妝是知道的,沒想到在段丞相的眼皮子底下,她居然做了這般大膽的事情。
段婉妝長嘆一口氣,這幾日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多到她本就不怎麼愛轉動的腦子徹底的罷工了,她翻身縮成一團,胸前一塊堅硬的東西磕到了她。
她悶悶的將懷中的東西掏出,小小的一塊紅木雕花木牌,精巧而細膩,安安靜靜的躺在她的手心裡,上面刻著的依舊是她看不懂的文字,還帶著一點那個人身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