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婉妝頭痛欲裂,勉強的拍了拍嵇玄的背,剛要開口,卻發現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失去了發聲的能力。
她艱難的推了推身上沉的像鐵似的男人,指了指自己的喉嚨。
嵇玄從她的肩胛處抬起頭來,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回床榻上,替她蓋好被子,手緊緊握著她的:「別擔心,你寒氣入體,聲帶受損,過幾日就能正常說話了。」
段婉妝點點頭,她的眼睛還泛著酸澀,全身都綿軟無力,腦中只記得她在秋景湖前被人撞下了湖,其它的全是空白。
到底怎麼回事,她怎麼就會突然被人撞進湖裡去?
要問的事情還有很多,不過不能急於一時。
段婉妝的眼睛就像被人糊著了,每眨一次眼都倍感吃力,她望了一眼雙目通紅、眼下烏青的嵇玄,努力的往床內測挪了挪。
他估計很久沒好好睡過了。
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他每日都這麼守在自己身邊嗎?
段婉妝一邊想著,腦袋卻越來越沉,混沌迷惘之中,她又一次喪失了意識,模模糊糊的昏睡過去。
等她再醒來時,已經是三日後的清晨。
段婉妝轉轉脖子,僵硬了許久的身子發出咯咯聲響,整個身子的骨頭仿佛都要散架了,僵硬的不行。
勉強翻了個身,她撲進了一個炙熱的懷抱里。
額頭上傳來溫熱的呼吸,吹動著她細碎的劉海,帶著淡淡的梨花香和酒氣。
嵇玄雙目緊閉,眉宇微微蹙著。
他平日警惕性很高,稍有風吹草動都能從睡夢中驚醒,這次就連段婉妝翻身這麼大的動作都沒能吵醒他,可見睡得極沉。
段婉妝輕輕笑了笑,推開嵇玄壓在腰間的手臂,掀了被子一角準備繞過他下床去。
不料反倒是格外小心的舉動,吵醒了身旁的人。
嵇玄陡然睜眼,寬大而粗糲的手一把抓住了段婉妝的手腕,二人的眼神猛然撞在一起。
段婉妝眨眨眼,稍稍張了張口,感覺喉嚨火辣辣的,沙啞而低沉的聲音微弱的從喉中發出,細小的如同蚊子叫,所幸周圍寂靜,才能聽見她說的話:「你要不要再睡一會?」
嵇玄恍然回神,鬆開了緊攥段婉妝的手。
他方從床榻上爬起來,衣裳皺巴巴的有些凌亂,長至下頜的烏髮松松的搭在臉旁,眼中還泛著不少血絲,看上去很是疲憊。
嵇玄搖搖頭,讓段婉妝坐回了床上,拿過一旁放在火盆邊的石青風氅披在她的身上,伸手順了順她的長髮:「你坐著,我給你倒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