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如風一路拉著她, 自然察覺到了她的緊張。
「有一點兒。」阿寧拉著他的手才覺得好一些。
兩人放慢以了腳步,在畫舫上層的桌椅前坐下。
船上的擺設都是固定的, 阿寧坐下後,便感覺好了一些, 慢慢習慣了,覺得船晃動起來也挺有趣的。
蕭如風讓人準備了茶水點心,都是出自天下第一樓的大師傅之手。
畫舫慢慢盪到了湖中,阿寧吃著點心茶水,看著湖邊的景色,遠遠也有別的船隻,隱隱傳來絲弦聲。
這般平靜的日子,仿佛隔絕了一切煩惱。
蕭如風不是個話多的人,自從西州之初認識時,便是如此,此時坐著,他便是靜靜的坐著,也不懂得說些什麼話逗人開心。
阿寧坐著,腳也不踩著地,晃著腳又踢著裙邊,她吃著點心,看著蕭如風,心裡也是十分滿足。
過了一會兒,蕭如風被她看得終有些不自在起來,他道:「不如我再你講個故事?」
在封家後院時,蕭如風便被她揪著講山野志怪故事,他如今一下便想到了這個。
「故事改日再聽,那有個簫,你會吹嗎?」
阿寧看到畫舫擺在一角的玉簫,覺著如果蕭如風吹起來應該很好看。
「略會一些。」
皇子從小要學的東西便多,琴棋書畫也都會一些,何況他身為太子,即使不得帝心,同樣也有人盯著他教授各種東西。
翠綠的玉簫在手上轉了一圈,他放到唇邊試了一下音色,雖不是最好的品質,但也屬上乘。
幽幽的簫聲如行雲流水般響起,執簫之人立如芝蘭玉樹,一身暗紫衣衫,俊美不凡。
阿寧看得醉了,聽得也醉了。
一曲罷了,蕭如風將玉簫放在桌上,見著她的樣子,不由笑道:「喜歡玉簫的話,改日可以找位先生學一學。」
阿寧搖頭,她不想學簫,她只想聽蕭如風吹簫,她就坐在邊上靜靜的聽著。
蕭如風也只是笑笑,並不遊說,見著她杯子裡的茶水沒有了,就伸手替她滿上。
兩人靠得近了,阿寧又看到了蕭如風那一隻眼睛裡的藍色。
據她所知,太子並沒有外族血脈,不應該會出現藍眸,而且這藍也不是真實的那種藍色,白天看不出,每次都是晚上,似乎照上了月光之後,就會有一層幽藍。
畫舫里沒有伺候的人,阿寧伸手去摸他的眼睛。
蕭如風察覺到她的動作,偏了一下頭,但又忍住了。
「這是天生的嗎?」
暖暖的手指在他的眼尾輕觸,仿佛輕輕觸到了他的心間,也柔軟起來。
「是我滿十五那年,父皇為我物色太子妃人選,就是李氏,她是太傅之女,我娶了她,便等同於得了太傅一系的支持,父皇雖不喜我,但在太子妃一事上還是上了心。大哥心中悅,就在我的膳食中作了手腳,差點將我毒死,還好那日我沒有胃口,太醫正好又在左近,總算是救了是回來,只是那毒性古怪,餘毒入了眼睛,再也消除不了,這眼睛每到了晚上便顯得幽藍,也看不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