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也許船身搖晃,沒讓兩人看到彼此眼中情意的動盪。
「嗯。」玉漱低頭應了聲。她全心全意的盯著奕笙與自己交握的手,忍不住再次握緊。
「怎麼了?」
「有點怕。」說實話,這確實是玉漱第一次搭船。腳下雖然踩的是實質的木板,身體卻依然有一種無法平衡的奇妙感受。
奕笙試探的將手虛攏著玉漱的肩膀,「可以往外看看景,十合節快到了,沿岸的許多街景應該也開始裝扮起來了。」
處於對外界的好奇,玉漱往前走了幾步探出小半身去看外景,正好錯過了奕笙的觸碰。
「十合節?」
奕笙垂眸,將虛張的手指合攏,很自然的放下,「十合節是合西鎮獨有的節日,是為了慶祝上元節的到來而特意舉行的節日。」
「奕笙你看!」不知看到了什麼,玉漱用手指著外面,轉頭對著奕笙驚訝地叫。
沿岸的房檐上掛上了紅色的燈籠,彩色布條充斥著街道,早起的小鎮生機勃勃,能不斷聽到三兩吆喝聲。玉漱忍不住去想,如果夜色到來,這裡又該是如何熱鬧?
「到時候晚上帶你來玩。」奕笙淡淡的說。
「好呀~」
是錯覺嗎?恩人的情緒好像突然低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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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笙帶著藥送到魏府的時候,接見她們的並不是魏老夫人,而是魏家三子,魏堅。魏堅因為身體虛弱的緣故,只在家掌管離家較近的生意。兩位兄長在成家立業後都紛紛搬去了其他的地方,而只在過年回來團聚。
「二位姑娘一路行程辛苦……祖母已經備好……廂房,還請住上幾日待我儘儘地主之誼。」魏堅好幾次想要咳嗽,都被自己強行壓了下去。喉嚨的瘙癢使他反覆的用手貼著喉間。
玉漱正忙著打量魏府的環境,沒有注意到這一小小插曲。奕笙定定的盯了魏堅半晌,忽然開口,「魏公子可是積痰於喉間?」
「是……姑娘看出來了?」
「嗯。此為哮病。哮病之因,痰飲留伏,結成窠臼,潛伏於內,偶有七情之犯,飲食之傷,或外有時令之風寒,束其肌表,則哮喘之證作矣。」
奕笙的話,聽得玉漱一愣一愣的。而且,她只聽懂了一句。眼前這個身體羸弱的男人有病。
「此病已多時,猶不知該如何醫治……該吃的藥我日日用,恐怕身體不爭氣,所以……咳咳咳……」正說著,魏堅又撕心裂肺的咳了起來。
魏堅用手帕緊緊的捂著唇,咳嗽太猛,他幾近偏頭彎下腰,才稍微好受些。起身前,魏堅用手帕仔細的擦了擦嘴角邊的唾液,「讓姑娘見笑了。」
「如有醫治之法,煩請告知。在下必有重金答謝。」這樣的狼狽,魏堅已經在人前上演了無數次。青年眼皮的青黑與疲憊清晰可見,玉漱悄悄的打量著他,想著自己是否能幫上什麼忙。
「在下量力而為。」眼角餘光望向的那個人還是一副懵懂模樣,奕笙輕輕嘆息,她該怎麼讓這個人開竅呢?
「勞煩姑娘了。」魏堅做了個「請」的姿勢,看樣子是想與奕笙細談。
奕笙轉頭仔細叮囑,「小玉,我和魏公子有點事要談,你可不可以等我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