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謀的主使是誰,天下盡知魏礫除莫宴桑這一“奸臣”有功,卻不知魏礫母親也為陀滿一族,與唯徐太后同根而生。可唯徐太后是魏礫的姨母。
那麼,魏礫不得當宗令一職,莫瓊琚母根也為陀滿,若要汴唐大臣主力根基還為汴唐之人,現在能想到的只有齊元。
這事兒經不起推敲,凡是京中老臣,都應對此有所防備。
既然莫贈能想到,或許今日那馬蹄聲兒的源頭,有跡可尋。
可是莫宴桑留給莫贈的線索太少太少,京中通告莫宴桑起反心,貢茶cáng dú欲弒聖上。
貢茶在路上,莫贈手中。怎會cáng dú?
這反心一說根本無中生有啊!莫贈一人口話無人信,隨莫贈取茶的隨從也都被調遣散了。
明明就是有奸佞小人陷害莫王府!
若是再坐以待斃,怎有顏面對莫家先祖?她只恨之前活得太不敞亮!
一夜未眠,天方微亮,莫贈早早起床,鬼使神差的經過齊元書房,燈火還亮著,莫贈欲回房,心存忐忑,突想起後院兒井鬼一事,她揉了揉腦袋。
齊府前堂、中堂、後堂共七間,屋脊許用瓦獸,梁棟、斗拱、檐角青碧繪飾。
路過屋門錫環上的獸面猙獰,莫贈收回眼神,往東苑回。
府中廚間已經有廚子忙活,不少僕婦婢女開始做活。
回屋中,那日取水的桶被莫贈放在偏屋一直沒拿出來,她挑燈輕拿,瞧見水面仍舊清澈,可水底卻有若隱若現的一些白色的東西。
莫贈捂著鼻子,細細瞧了下那水,裡面確實有不明物質沉在水底。
莫贈取出漉水囊{茶道過濾網},將桶中的水小心翼翼倒了進去,隨後,漉水囊上方留了白層。
莫贈用白帕擦了下漉水囊,白色東西著到白帕上,莫贈將它收好,舒了口氣。
“少奶奶醒了?”
屋門吱呀開了,緣江的聲音從旁邊響起,莫贈方才出神沒有注意到她已經走到了自己身邊。
“來的正好。”莫贈幽幽道。
……
……
書房。
書案邊坐三人,齊元,劉太傅,剩一男人罩紗笠,看不著樣貌。
劉太傅指節輕扣書案,眼神堅定道:“決定了嗎?”
齊元眉頭疊了三層,“說了多少遍不行不行!小贈是莫宴桑唯一的閨女,不能推她出去!”
“胡人十幾年未進京,為何宗令死了將將一個月,他們便打著進京shàng fǎng的名頭,堂而皇之留在京中?齊宗正,您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們?”帶紗笠男人聲音倒不相仿二人老態,甚至有些清朗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