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他的一盤薄厚適中,鮮紅略紫的牛肉片,他拿起方才丟在桌上的長筷,扎肉涮進了鍋。
鍋中咕嘟聲兒,香氣瞬間瀰漫,他丟了一片入嘴,肉嫩即化,彈口爽舌。
他不禁想到三十年前,自己還是個鄉村小子的時候,整日牽著家中耕牛,經過鄉落私塾時,趴在窗前偷偷學習的日子。
日月如梭,時光流逝匆匆。
祭酒又扔了片肉入口,“不必管那小子,堂堂宗正大人都教不了,本人不才,也沒能管好他。”
“祭酒大人過謙了。”劉鎮道。
國子監祭酒,姓吳名君,前帝御提字謙陽,蘭縣人士。方才走的便是宗zhèng fǔ大少爺齊棣字慎之。
宗正大人齊元,同樣生於鄉下,家裡無任何背景,一步步走到宗正位置。大概讓齊棣跟吳君一行來到蘭縣,也是有情可原。
劉鎮在他們來的前一天,便將他們的背景了解的透徹。能做到高升不忘本的人不多,他對吳君的印象,實在是深切。
現如今同他們一桌,在小小的草坯房吃古董羹,劉鎮更是從心底佩服吳君。
“祭酒大人。”劉鎮拱手道,“汴唐開明,夜不閉戶,路無乞人,多通外疆,商不霸道,現如今將目光投向鄉境,劉某人實在敬天子,敬大人!”
說著舉一杯酒,先干為敬。
身後幾位大人紛紛效仿,吳君擺手,“哎,不必這般客氣,要謝便謝齊大人,這些便都是他的意思。”
劉鎮聽的大懂,他道:“今日,一些流傳也入了劉某人的耳朵,也不知是否真假。”
吳君一頓,瞅著他認真的樣子,和他身後投來的幾雙好奇的目光,吳君嘆了口長氣。
劉鎮忙道:“大人這是怎了?有煩心事?”
吳君見他們意欲聽下去,他低聲兒道:“齊大人十九考取進士,入翰林院,為大學士,因才思卓略,為汴唐教學改革作出巨大貢獻,上書聖上科舉漏洞,引動教學改革。方三十,便升遷右宗正一職。”
幾人更是恭敬。
吳君又道:“現如今齊大人陷入兩難之境,你們可知?”
“知……知道。”劉鎮結巴道。
吳君又看了他們一眼,“各縣建立學府之事可提上日程,國子監將會每年田假方派遣一些監生去各地教學,作為國子監修課。”
“謝,謝大人。”
“時候不早了,老身先行去客棧休息,各位大人自便。”
說罷,劉鎮他們送吳君出了門,便重新退回草屋中。
劉鎮雙手放在腿上,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小小的草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