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僅放下一桌,湊在一起吃古董羹空間緊湊,周圍僅有三間小房,旁邊接散客,再往前那間是廚屋。
做飯的是兩位中年夫婦,婦人聾啞,男人雖老卻做事利索。
若要在此處議事,不僅隱蔽,而且不易被人察覺。
“知縣大人,我們現在應該如何做?”一位大腹便便,肥頭大耳的男人道。
劉鎮不自覺端起了架子,“這月通寫奏摺時,將這事如實寫了去。”
那男人皺起眉頭,成肉疙瘩道:“我聽說,京城長親王謀反,家中百十號人都被砍了頭,現右宗正齊大人與左宗正魏大人,以及瑾王……”
“說什麼!此事兒是我們這些縣官兒能說的嗎?你還想不想要這位置了?”劉鎮大怒。
他忙道歉,“想想想,大人莫要動怒,動怒傷身。”
“在鄉下建立學府甚好,若多出幾位像祭酒大人的人物,或者在多一位右宗正這樣的大人物,豈不妙哉?再者,朝中定下撥款,便宜少得了你們?所以我們還是跟著劉大人得意思如實稟報就好。”另一位年紀稍大的長胡老人道。
“李大人教訓的是。”那肥頭大耳之人,屏了其他心思,回道。
劉鎮看著鍋中翻滾,冒著熱氣的辣水,凝眉不知思索何方。
幾位縣官心懷各事,屋外梆子響了三下,各自才回了家。
……
……
三更夜深,十月初霜降,蘭縣街道燈火已滅,而坐落在縣中的一座客棧二樓偏角間,還亮著燈。
縣中臨鄉,多耕地,客棧周圍蟈蟈聲兒刺耳,不知是誰猛推窗,朝外大罵,“你他娘的能不能別叫了!還讓不讓人睡覺!”
隔窗看去,窗前怒氣沖沖站著一位錦袍公子哥兒,俊氣的面上,黑黝黝的眼底甚是明顯。
蟈蟈兒頓了一下,叫的聲音更大了。
“呸!你小樣兒還給老子槓?信不信老子一把火燒了你的窩?”齊棣吼道。
吳君敲了敲桌子,齊棣啪一聲兒又甩上窗,捂著耳朵坐在了桌子上。
同在客棧住的客人被驚醒,有人反罵,齊棣欲想懟回去,吳君輕輕咳了聲兒,他才消停了一些。
“劉鎮好好邀請咱們去他家住,你非要住這裡!不僅周圍蟲子多,屋裡還冷的緊。”說著往火爐添了些碳,罵罵咧咧道。
今年冷的早,想起上年這時,才添衣,而現在夜晚出門不裹大氅抱湯婆子,能把人凍壞了。
“咋還不凍死這些雜亂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