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罰你跪夠了就起來。”她替緣江擦了擦額頭濺出的血漬,面上雖無表情但莫贈眼底的擔憂還是沒能逃過緣江的眼睛。
她猛地一酸,兩行清淚劃下紅腫的臉頰,莫贈輕輕拭去,“婆子掌你臉了?”
緣江忙搖頭,“是奴婢不小心燙了熱水。”
莫贈皺眉,又見她手腕下不少青紫痕跡,顯然受了不少罰。
她強制讓緣江回去休息,緣江領命,起身時抖著雙腿,莫贈又喚了身旁幾個做活丫鬟,將她扶了回去。
莫贈瞧著她的背影沉沉思良。
至今齊元都未為她安排隨身的婢子。
按照常理姑娘嫁入人家,隨身會跟兩個親信婢女,而莫贈情況實屬意外。
當時喜婆有意提起,卻見自己不做回答,喜婆又覺皇家之事不敢多說,便將此事做罷。
方正當時嫁的也不正渠,新郎被綁著拜天地、入洞房,齊元見莫贈一身白衣僅僅詫異,卻一句話未問。
說到底這喜事過的同喪事一般,再多的娶嫁男方陪同也是皇帝安排的,除了敲鑼打鼓一行大紅,卻十分諷刺。
現如今緣江跟了莫贈幾日,她雖有小心思小動作卻不敢做大,平日裡做事唯唯諾諾卻常講故事逗莫贈笑,性格實屬可愛。
莫贈倒覺得她還可提拔。
夜色落幕,莫贈吹滅了蠟燭看著空落落的房間,坐在木桌前怔了好久。
父親西去一月多的日子,茶商競標引來胡人,將軍府勢力太大引來皇帝睥睨,近期出現太多措手不及的事情,若是汴唐主力丟了競標,實在令人喜憂參半。
她怔想了大半晚,到三更敲鑼聲兒過後,窗子突然被人敲響,她忙望去只見半隻人影閃過,推窗再看已經沒了人影的蹤跡。
那人會輕功。窗沿兒上仍舊是一張與昨日一模一樣的紙條。
夜風吹的透入身子,莫贈收回紙條將窗關好,點了燭燈便見紙條上赫然三個剛勁兒大字:還不睡?
齊元不會武功,昨日那提醒莫贈的人不是他,但又是誰?
齊府暗衛都抓不到的傢伙,那人輕功實在了得,動作輕熟快速,當是個高手。
莫贈來了興致,不知他為何幫自己,她提筆想了一會兒,寫道:汴唐五百五十萬引,不飽食以終日。
她將寫好的紙條放在窗邊兒,關上窗輕輕敲了下窗扇,莫贈又吹滅了蠟燭,果不其然片刻鐘那人又來了。
她躲在牆邊快速推窗,紙條已經不見了。
莫贈饒有興致的關好,太晚眼睛有些酸澀,她回了床休息。
二日是文祥十日一修的日子,莫贈睡足了才起身。
她徑直推開窗子,拿回那字條看著上方的字皺了皺眉,她反覆看了好幾遍,確認了紙張空白,突然豁然。
苑門有一人影經過,莫贈定了目光待瞧清楚了,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