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莫立揚福身道:“安卿哥哥,茗溫曾在汴京城有位關係較好的妹妹,聽聞白陀寺求子靈驗,茗溫想替她求上一求。”
莫立揚陰沉的面上舒展起了笑意,“可去。”
是可去,莫贈身後跟了四個持劍高手。
知道的是去拜佛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拆人家廟的呢!
莫贈行的快,進了廟添了香油錢,幾位護衛在廟門口等她。
莫贈拜菩薩時,不慎從袖袋中掉落一張皺極了的信紙。
莫贈怔了會兒,便將信紙緊緊捏於手心。
看到求籤處,她只是一時起意,算了下自己的命格。
紹什十三年十一月十三日晚,汴唐人可都知她被燒死在齊府。算一下是否為準不為過吧。
拜過神明求得陰杯,再重複而來。
待簽落,為中下,莫贈糾結的想了一會兒,跪在僧前問道:
“可解?”
那僧道:“當由姑娘定奪。”
一簽一問一答,莫贈只覺得他在裝神弄鬼。
看起來小小年紀行為卻是老成。
她本不信世間那些玄事,可她母妃信。
不過莫贈少時每捱過王妃的戒尺,王妃便去拜屋中佛像。
莫贈對佛像恨的緊。
行到白陀不去探下佛之終究,莫贈心中定會覺得缺些什麼。
她將簽重新放在那僧面前,雙手合十謝過之後,便提腳往寺門走去。
“卜——”
還未行至門外,莫贈耳邊響起一陣沉悶而又透亮,清晰而又震響的聲音,莫贈心倏地沉靜下來。
缽音悠長,迴旋於耳——
梵音起,萬籟俱靜。
廟中沉檀香浮沉,身後便是僧的經語。
莫贈來的浮躁,去時心竟亮了幾分。
她抬頭便望見日晷後的一樹滿金葉。
許是滿金葉樹太過悲意,便填滿了枝葉間的縫隙。
樹由藩籬圍成,籬上歪扭寫著四行塗塗改改的逍遙字:
“庭前落木金翻,綺桂已絮冬寒,君處梭織風雨,吾鄉雪重何安。”
不似佛家的規整,竟有些莫名的瀟灑。
雨水襲來不留情,莫贈深深望了眼白陀寺廟那位化缽的小僧人,開傘低頭快步離去。
……
白陀寺有個傳聞,寺中延艼方丈曾為一道士,不知為何後來轉了性皈依佛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