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道二者之間本就在世間有所衝突,延艼方丈這人當真是有意思極了。
白陀寺門開全看他心意,經常有求緣之人在客棧住好幾日都無法進入白陀。
行為倒是很“道家”。
莫贈同莫立揚他們坐一桌,興致勃勃的聽著隔壁求緣的兩個樵夫打扮的人說話。
莫立揚見莫贈心情大好,便斟了杯茶水給她,“聽聞白陀寺求緣靈驗,可否為實?”
莫贈笑道:“實不實就不知道,心中落得清明倒是真的。”
見莫贈面不止笑意,莫立揚道:
“行到姑蘇,茗溫有何打算?”
打算?
莫贈低頭細細想了一會兒。
既然莫立揚都安排好了她的去處,就當安穩的生活。
可她這幾個月中經了翻天覆地的洗禮,不狠下心來怎能對得起已逝的王府,絞盡腦汁表面待自己好卻又變著法想讓她死的齊元,還有那千人一面的皇帝莫良!
滅王府時,說是莫贈母親娘家被貶於一不知名縣中,可據莫立揚於莫贈在馬車上聊天時,他不經意間透露出姥姥一家被人暗殺。
他們就連三、四歲的娃娃都沒放過!
這渾濁不堪、醜陋無比的王朝,從根開始糜爛。
命運將她推到一灘臭泥爛澤,她不應該自怨自艾。
她見過所謂強者無情的殺戮,見過朝廷內鬥傷及無辜,也見過弱者恐到極點的憤怒。她要對得起自己,更要對得起對自己好的人!
一絲恨意摻雜著一絲狠意,閃過她灰暗的雙眸。
莫立揚覺得莫贈明明身子那般瘦弱,可無形中壓向他一股沉著。
“姑蘇城中湯家巷中神秘茶商,可是真的?”莫贈面色冷靜,她抬起頭來道。
“你想做甚?”公孫大夫一驚,猛然站起身來。
莫立揚將唇緊抿為一條線,繼而啞聲道:
“是真的。”
“當初安卿哥哥將此地圖畫與茗溫,是為了支走莫贈遠離那個骯髒齷齪的地方?”莫贈驚詫問道。
莫立揚如蜻蜓點水般點了點頭,“可不知為何突然此事傳遍了汴京城,就連陳七公子都有所耳聞。”
莫贈愕然的望向莫立揚,如此大一茶商被京城傳遍,其他茶商不僅蠢蠢欲動,對他的性命還極為不利。
“那我們……”莫贈還未說完,莫立揚直接了當道:
“護神秘茶商,取得江南茶葉流通權。”
莫贈心中大悟!
汴唐重商抑農,江南商處於朝廷半管制狀態,並不似汴京城全管制。若是奪得江南茶葉流通權,等於可與汴京城茶商標主得以對抗。
或許更甚。
公孫大夫儼然覺得氣氛僵硬,他拉著莫立揚便要吟詩作對。
半晌兒公孫大夫腦子裡實在沒有東西,他道:“你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