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2 / 2)

說到這裡突然又生了氣:「可杜家的,四處惡語傷人,說顧姑娘妨克,說顧姑娘無恥,說顧姑娘和寧兒……杜家的是你陪房,我不好直接處治,這才讓你來,說給你聽,讓你訓誡處罰,你倒擱我這哭哭啼啼起來,你說,我哪裡做得不對,才讓你這樣委屈?」

「阿母又哪裡有不對呢?都怪兒媳不賢惠,早知阿母和相公都愛憐顧家妹妹,兒媳就該主動些,替相公納了顧家妹妹做二房。」

「你!」紀夫人大覺頭痛,又覺無力,終究是嘆息一聲:「好好好,我知道你這小性兒,也懂得你這癥結,今兒個,我就給你一句準話,只要你四十歲前,能為寧兒養下嫡子,別說二房,侍妾都不會有一個,只你給我記好了,無論是你,還是你屋子裡頭的僕婢,再敢詆辱顧大姑娘,我決不輕饒!」

李氏飄出時,再紅了眼圈兒,心頭又是感恩,又是悲憤。

悲憤當然是為簡氏,想不到她竟然會這麼想春歸,感激的也自然是紀夫人,原本和她們母女兩個,非親非故,唯一的交集,是自己父母當年入京時,正巧和紀夫人同行了一段路,後來,紀夫人聽說父親獲罪,家眷流放去了鐵嶺,唯有自己是出嫁女未受牽連,卻因擔驚受怕,生春歸時險遭難產,紀夫人於是遣了人來問候,她的丈夫也備了禮,親自感謝了紀夫人,就這麼淺淺的來往,自己被逼得走投無路時,紀夫人想也沒想便收容了她們母女,直到如今,對春歸依然如此維護。

只是為了春歸,紀夫人和簡氏婆媳之間竟起了嫌隙,春歸再留在孫家,還指不定被多少惡語中傷,又難免讓紀夫人母子兩個為難,再也沒有更好的出路了,只望趙知州能被沈夫人說服,答應為兒子求娶。

李氏唉聲嘆氣,一路往春歸閨房飄去,想著這件事八字才成了半撇兒,早早說給春歸,要是不成,女兒豈不難過?便想暫瞞一時,她這樣重的心事,偏使得魂魄更輕,蕩蕩離地三尺,直到了屋子外頭,才落下去用腳步走。

春歸這時間卻不在屋子裡。

自從目睹母親的亡靈,又能交談,喪母之痛便消減了不少——原以為生死永別再無相見之日,怎能想人寰之外確乃亡靈仍在,雖是陰陽有隔,又還能夠時時相見,這生死的界限似乎就並無那般明顯,倒是從此之後,再也不愁永別一刻。

可到底在外人看來,孝女仍要在靈柩之前祭奠,春歸額頭上的撞傷雖還有些痛楚,卻真算不上嚴重,故而她也不能一直躲在屋子裡,任由靈堂空空。

她這時正守著亡母的靈柩,與趕來幫忙的舊鄰居說話。

那中年婦人是柴生的寡嬸,從前多受春歸一家的照應,正把那闖了禍的侄兒埋怨得抬不起頭來:「我一再叮囑你,就怕你呆笨,壞了大姑娘的計策,你可倒好,又不是讓你負擔多艱難件事兒,就是上前阻攔而已,沒有出門之前,也演練過多少遍,你拍著胸膛指天發誓不出岔子,臨了卻就是你壞了大事,這點子用都沒有,你怎麼對得起顧大姑娘,怎麼對得起你顧叔顧嬸兒。」

柴生自昨日起就擔驚受怕,掛著兩個烏眼圈兒,腦門上閃著冷汗,他這時根本不敢去看春歸,高高壯壯的後生,縮著肩膀塌了脊樑,沮喪得像那岳王廟前的秦檜像,只能囁嚅著一再解釋:「嬸子罵得都對,是我不頂用,明明打算衝上前,不知為何,當時就是不能動彈,一雙腿腳像被繩子捆綁住,眼睛前也是白晃晃一片……」越說越是羞愧,怕是他自己,都覺得這解釋更像胡謅。

最新小说: 北冥有鱼【探案】 渴肤 了不起的关系 黑心小白兔渣了偏执魔尊 霸总O和金丝雀A 今夜你是谁的爱人 诱桃 你敢给我算一个试试 秋天来临时 下雪时,我们会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