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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氏春歸,你是否也做好了準備,走上這條,風雲莫測的岔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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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殺回宗家

古槐村是因為岔道口那株虬枝蒼勁的槐樹得名,離樹一望,有一片密集的宅居,這片宅居又以門樓深闊的顧氏宗宅為核心,上百年來,住在這裡的顧氏一門,他們相親相愛;彼此傾軋;互惠無助;勾心鬥角。因為宗法血緣榮辱與共,又因為利益衝突暗中操戈,這一切的一切,春歸早年時,其實並無如此深刻的感知。

只因大體上,尤其外人眼中,作為古槐村首屈一指的家族,第一大姓,他們共同享有著先祖通過不泄努力,方才締造了如此的榮華,所有人都相信宗法與血緣是世上最最穩固的聯繫,至於矛盾衝突——小門小戶尚有,何況人口眾多的家族?

無非是牙齒一不小心咬了舌頭,純屬誤會,不存在你死我活,俗話說得好,唇亡齒寒嘛,自己的牙齒還能把自己的舌頭咬斷不成?

所以春歸認為,縱管她的伯祖母,也就是顧氏宗婦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視她為一無是處,那也萬萬不是因為深仇大恨,無非觀念不同,出於長輩的嚴厲,才會教訓她的頑劣,用一句通俗的話總結——伯祖母是愛惜我的,只不過愛惜的方式不對。

直到父親去世,宗家開始步步相逼,貪婪的嘴臉越來越不加掩示,徹底坦露了醜惡與猙獰,族人們站滿一圈圍觀,歹毒的落井下石,狡詐的漠視譏鄙,春歸才切身體會到所謂宗法血緣的涼薄殘忍,弱肉強食才是這一家族的註腳,又何需行走在外,方覺步步驚心?

當然,顧姓族人也不全是歹毒無情之輩,仍有那麼一部份人對孀婦孤女的處境心懷同情,但他們的力量太弱小了,無法對抗宗法這頭猛獸,就像兔子面對虎狼的血盆大口,再是急得紅了眼,也只能發出一聲哀鳴——兔子急了會咬人,可對方萬一不是人呢?

當春歸再一次站在宗家的磚雕門樓之下時,她相信自己已經不再是一隻瑟瑟發抖的白兔,恩,她好像從來不是,因為當認識到這頭野獸之後,她無時無刻不在計劃著反咬一口,她應當是一隻披著兔皮的獵犬,哦不,是一個披著羊皮的獵人。

顧大姑娘默默為自己找準定位,叩響門環,如她所料,門房仍是滿面晦氣一身高傲,這個奴僕在宗長宗婦面前一貫是搖尾乞憐的媚態,對她卻是搖身一變,成了呲牙咧嘴的惡犬——看門狗的形容,倒格外準確。

「惡犬」昂首挺胸,拿鼻孔看人:「我說大姑娘,看你這一身兒,是你娘終於咽氣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上回你來,招來一堆閒漢上門兒,毀謗宗家尊長,可把老太太氣得狠了,只老太太一貫仁慈,憐你父親死得早,又攤上個不守婦道的親娘,上無尊長教導,下無兄長訓誡,才不和你一般計較,只是斥訓沒用家法,今日可不僅老太太、太太在,太爺可也沒出門兒,再容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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