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今日回來時碰見宋媽媽,卻看她喜笑顏開與有榮焉,中氣十足地告訴「奶奶已經起身正在梳洗」的喜訊。
蘭庭就猜度著這丫頭,怕不是因為心系王家這件案子,輾轉反側徹夜未眠吧?
一碰面,春歸迫不及待地詢問,就證實了果然如此。
蘭庭應該意識到,他正是念及春歸也許會心繫結果,才急急忙忙地趕來通風報訊。
也才有了緊跟著的提議,忍不住連問案的時候,再讓春歸跟去旁聽。
不過關於這些細枝末節,此刻的蘭庭可沒有如此精確的分析,他看著因他的提議,春歸呆怔數息,隨之大喜,隨之又猶豫,隨之又有些懊惱,那神態變換,當真是生動鮮明。
「雖說這有別於正式過堂,到底不是在王家了,而是在府衙,我怎好跟去外衙旁聽的?」春歸復又成了茄子挨霜的頹喪樣。
「也不是沒有辦法,大不了換身男裝,扮作我的隨從,到時隔著屏風坐,也能聽得見交談。」蘭庭為自己一時衝動的提議,仔細盤算著可行性。
春歸見他這樣上心,臉上有了笑容:「到底是在府衙,被人看了出來,說嘴說到老爺跟前,又或是乾脆被老爺撞破……逕勿不講這些迂禮,老爺卻是講究的,罷了,我也就是一時心急,恨不能去聽一耳朵,只要逕勿答應問詢完畢後,不管有沒有蛛絲馬跡,立時告訴我一聲莫讓我久等心焦就是。」
她把這話說完,才意識到:「自逕勿進屋,咱們竟立在這裡說話,都忘了坐下!」
「這是誰的錯?」蘭庭輕笑。
「我的錯,我的錯,是我太心急了,案子察了這麼久,珍姨娘是唯一的線索,能不能解惑,就看昨晚的結果。」春歸頗為理虧。
可她是因為心急,蘭庭又是因為什麼,才呆呆站在這裡說了甚長一席話,多得春歸提醒他才想起「有話坐下慢說」這回事?
「確然是輝輝的錯。」趙大爺明明想到了自己為何失態,卻厚顏不肯承認,順水推舟得面不改色。而且毫無愧疚的討要補償:「今日我回來晚飯,煩勞娘子,洗手做羹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