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怎麼沒有符水給眾人分飲?」尹小妹微微歪著頭,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樣。
小道把心花怒放狠狠壓抑著,煥發出他拿手的仙風道骨之氣:「此次超脫冤靈,非驅惡除病,不需內服符水。」
「還有這說法呀……」尹小妹覺得很是惋惜:「我聽說紫霞觀的道長,一碗符水可都要收人一兩銀子,都說即使無病無痛,喝下也能夠強身健體驅吉避凶,還以為道長今日會施飲符水呢,沒想到趕了這麼久的路,結果落空。」
「姑娘若求符水,小道立時制出,也不廢多少功夫,又有大奶奶的情面,只收姑娘三錢銀充個意頭。」雖說美色當前,莫問心裡那把算盤卻還沒有完全停撥,且他一貫遵奉的人生信條是,當對方還沒有成為他的媳婦吃一鍋飯睡一張床的一家人,縱然是要讓些好處,可也不能白出力無收益。
「莫若道長乾脆看在大奶奶的情面上,教一教我如何制這符水,既不勞動道長動手,日後旁人來求符水,我還能在旁助力,我也不敢貪心,今後但凡是我制的符水,只抽一錢銀充個意頭。」
莫問大約從未見識過這麼精明的小女子,倒被怔了個瞪目結舌,仙風道骨的氣質都險些一下子散潰,好容易把持住,決定不再搭理尹小妹,板著小白臉,沖春歸表示不滿:「大奶奶今日沒有帶著菊羞,這位姑娘,小道倒是從未見過。」
沒想到非但春歸不理會他,尹小妹竟還能「恬不知恥」地再套近乎:「道長竟然還認識阿菊姐姐?這可太好了,我和阿菊姐姐相識雖說不久,卻好得像金蘭姐妹沒有兩樣,不信道長問一問阿梅姐姐也能證實,這下一有大奶奶的情面,還有梅、菊兩位姐姐的情面,道長無論如何,可都不能再拒絕我了。」
春歸眼瞧著這兩個人也算是棋逢對手,越發不想參合進兩人之間的偶變投隙,就提出要去看望周氏——她其實是想看望三姑娘的,直衝王久貴提出卻有些不合適,再者就算出於禮節,也當先行拜望周氏這位長者。
一聽要去正院,二太太鄭氏對春歸越發不待見了,尤其當離了王久貴視線,她是連敷衍都懶,由得兒媳仍要跟去討好,鄭氏一邊擺著腰往自己的居院走,一邊還衝身邊的僕婦抱怨:「三郎媳婦好歹也是富戶出身的人,眼皮子竟也這樣淺的?以為太師府的長孫媳有多尊貴呢,我可打聽過,這位顧氏,說來是世族出身,祖父可就是庶出,又生來命硬,剋死了父母,就是個孤女,一度走投無路險些被霸去做妾室,總算她豁得出去,鬧出賣身葬母、寧死不屈權貴兩齣把戲,搏得個貞孝的好名兒,又之所以能得這門好親事,據說還是因為趙知州的病難,所以熱孝時就嫁進門沖喜,她這樣一個孤女,日後到了太師府,只有唯唯喏喏的份,巴結她有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