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春歸眼睛沒閉多久,渠出就開始冷嘲熱諷。
「顧大奶奶哪裡需得著為馮五娘的事煩心,折騰到這時辰了還在輾轉反側呢,沈夫人如今要籠絡你,還指望著你替她拉攏大爺呢。別說那王馮氏上趕著給你添堵,沈夫人恨不得把她掃地出門,就算單論那馮五娘,人家未必就願意和你共侍一夫。」
渠出原以為她算是道中了春歸的心事,必然會引得春歸連連追問,哪知卻見春歸懶懶翻了個身,乾脆把脊樑衝著她!
可惱了自以為奔波大半天,一片熱心腸被無情辜負的渠出姑娘。
她一提氣兒,飄到了床上去,非要跟春歸面對面,跟竹筒倒豆子般,把今日跟蹤所知的消息說了個乾淨利索——
馮大姐相繼在春歸、沈夫人跟前吃了兩遭冷遇,一腔怨氣卻只能沖馮五妹發泄:「你在那顧氏跟前服什麼軟?就該跟著我去見知州夫人,你這模樣這性情,又還有那大一筆妝奩,知州夫人又怎麼會瞧不中!」
馮五妹搖著團扇:「今日和姐姐一見顧娘子,她待我們雖然和氣,但姐姐那樣殷勤,顧娘子可曾接著姐姐的一個字說話?擺明是不願替趙舍人納妾的。」
馮大姐繼續抱怨:「她不過是個失怙的孤女,還能做太師府的主?我們先知會她,那是給她的臉面,管她願不願意答不答應呢。」
馮五妹繼續扇風:「姐姐這話可是往無邊大里說了,低為側妾,本該著討好正妻過活,看正妻的臉色小心渡日,顧娘子心中不情願,妹妹日後又怎能在太師府立足,更別提靠著這層關係便宜娘家。」
抱怨不止:「你怎麼比得那些奴婢出身的侍妾,由得主母任打任賣?你也是富家出身的千金,身後有父母兄弟,手頭有十里紅妝,是名符其實的貴妾,還靠指著大婦渡日?」
扇風不休:「再貴的妾,不還是妾?永遠也不能和正妻爭鋒,當然不能任意發賣,可正妻若想打壓,也就一句話的事,爹爹想讓我嫁去官家,看中的是這門姻緣帶來的利益,又不是單為了讓我去給旁人添堵,結怨結仇的。」
越發憤怒:「爹爹只當你是姐妹幾個里最出息的人才,沒想卻是這般無用,論家境論相貌,你比顧氏可有半點不如?只要你進了趙家門,怎不想想總有把那顧氏取而代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