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吳二貴和焦滿勢間,是否存在讎隙呢?」春歸問。
「兩家人雖然都住東墟,但各處東西向的二牌,自來就沒有交集,我看卷宗,吳二貴否定他和焦滿勢交識,無論吳家的甲鄰,還是焦家的甲鄰,也都作證二人確然沒有矛盾。」
「那焦滿勢有沒有其餘的仇家呢,尤其是衙門裡的官吏?」
「經察,焦滿勢和吳大貴雖說在居住一帶家境還算殷實,不過靠的都是自身的勤儉,不是依靠歪門邪道積蓄的家業,焦滿勢性子雖說有些急躁,但也沒有和旁人出生過激烈爭端,吳大貴就更是個正直仁厚的品行,二人應當都沒有仇家。」
卻一個無端喪命,一個負罪在身不知所蹤。
「那逕勿就沒察問出任何蹊蹺麼?」春歸也是一籌莫展,想不通吳大貴因何喪命,又是什麼人陷害的焦滿勢。
「蹊蹺也是有的。」蘭庭喝一口茶,才繼續往下說:「輝輝向我舉薦了安世兄,沒想到我向他請教,安世兄果然對東墟命案有所印象。」
孫寧字自安,「安世兄」正是指他。
春歸也覺驚喜:「孫世兄當真留意過此案?」
「據安世兄稱,當時他正好任刑房的書辦,也還記得當初報案人確是吳二貴,安世兄和仵作接了差遣趕去吳家,刑房司吏問案時,吳母、吳二貴與蔣氏也確然各執一詞,但吳老娘雖說一口咬定長子為蔣氏、姦夫所殺,卻說沒看清姦夫的長相,吳二貴更說他聽見響動趕過來時,姦夫已經不見蹤影,只見母親在打罵蔣氏。」
「那又怎麼能牽連了焦滿勢的?」
「東墟雖由州衙管轄,可吳家命案起初並沒有引起胡端的關注,依據地方上的慣例,他這堂堂通判也的確無需親自審理此案……」蘭庭卻說起了州衙官員們的職責,沒有照顧春歸急於斷案的心情。
「我知道,好比州縣發生的刑案,一般都是由推官審理,但因為東墟是屬州衙管轄,而通判又對轄區內的刑案訟事都負有職權,也完全可以決斷親自主審,不過一般來說,除非案情重大,關涉廣泛,否則通判更加注重糧運、家田等等事務,而不至於審斷刑案。」春歸打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