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通判。」到了這個時候,趙州尊方才悠哉游哉的開口:「本官說了要當場審問你的話了?本官對於張氏的證辭甚至未置可否,你便急著要終止今日公審,那本官問你,若非心虛膽怯又是什麼企圖呢?」
見胡端啞口無言,趙州尊越是意氣風發:「本官現在審問的是東墟命案,至於胡通判是否有枉法之行,本官自會在結案後上奏朝廷,請皇上及諸位閣臣裁奪,相信唐巡按也會依律行使職權。不過本官必須告誡胡通判,倘若你再在庭審之上,阻撓本官問斷,那麼就算本官當眾下令將你逐出公堂,相信列位也會認同合理合法。」
他再度掃了一眼胡端紫漲的麵皮卻無法反駁,只氣得粗聲喘氣的模樣,輕輕一擊驚堂木:「帶人證郭廣上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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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姦夫」已死
雖說也已經是四十不惑的年紀,郭廣這回被帶公堂卻還是大姑娘拜天地——頭一遭,更不說居然還趕上了公審,在場觀審的一眾不無達官貴人階級,故而他就算一再的自勵,心裡頭多少還是七上八下,以至於膝跪時用力著些,磕著髕骨一陣悶痛。有那麼一時間的後悔,想他不過是混跡市井的小郎中,豐衣足食無病無痛再加個一家安樂就是人生志向,自來就膽小怕事從不參涉是非,可半生謹小慎微,沒想卻因一時心軟,居然便被卷進了這大一場事故。
他幾乎不敢去看一旁的通判胡端,壯足了膽量才抬眼望向上座的趙州尊,卻也沒法從那張板肅的面孔上得到鼓勵,好在蘭庭就立在趙州尊的座旁,當郭廣再次觸及他那雙深而清明的眼睛,想到那番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勸話,而此刻雖說沒有一字言語,看過來的目光中仍然透露出堅定沉著。
郭廣又想到這大半年的時間,蔣氏這個清白無辜的婦人因為他的原因背負不白之冤,眼看著就要枉死鍘刀之下,他又何嘗不是負愧自責,百餘日夜幾乎都沒得個安穩覺,雖說是用「逼於無奈」的理由自/慰,可心裡何嘗得到過半刻平靜?
趙舍人說得對,只有勇敢的道出真相,讓無辜的人冤屈得雪轉危為安,也才是對自己的救贖,讓餘生不再毀於悔愧,還有安寧可期。
郭廣剛剛再下了一番決心,便聽州尊發話。
「人證郭廣,去歲十月初七深夜丑時你在何處?」
「草民那晚丑時正在東墟焦家。」
「你所稱的焦家可是焦滿勢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