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頁(2 / 2)

「自從胡端沒能順利升任汾陽知州一職,李濟應當就意識到朝中或生變故,不過父親赴任後,一度毫無作為又讓他懷抱饒幸,直至榮國公受挫且我還揪著施良行受賄之事不放,他便有若驚弓之鳥,要若是他並沒有行為中飽私囊的劣行,怎至於一有風吹草動便急於倒戈?」

「逕勿言下之意是,李濟也和施良行同流合污?」

「一州長官貪贓斂財,其下屬官做到獨善其身實在艱難,如今已不是太祖時候嚴懲貪腐誅連黨從的風紀,是以往往只究首惡以及罪重者,如胡端為了奉迎上官枉害無辜的罪行必定不會輕縱,但如李濟一樣只是受贓則往往小懲大戒,但李濟的念頭,擺明就是連小懲都不接受,還想靠著見風使舵搏得更大利益。」

知錯非但不悔改,還鐵了心的要一錯再錯,有這樣的官員在百姓怎能安幸,可讓人無奈的是雖然太祖之治時就嚴懲貪贓枉法的官員,甚至下令對貪官處以剝皮填草的酷刑,但莫說後代的國君,即使在太宗帝本朝,貪腐現象竟然也是屢禁不絕。

「那逕勿打算如何對待李同知?」

蘭庭又再考慮了一下:「雖說不能立時肅清官制,可我若助長此類風氣,便是有違祖父臨終教囑。如施良行以攤派糧長之名逼取王久貴等富戶的賄賂,且還有各類巧立名目徵收雜役的罪行,李濟這樣的屬官必定也是從中分取利益,他若不願自悔反舉,又有什麼資格僅僅只得小懲大戒?我不會答應他任何利益,倘若他為此隱罪不供,那就且等著一齊與施良行、胡端之流被彈劾究罪吧。」

對於蘭庭如此強硬的態度,春歸併沒有任何勸諫的意思,她雖對丁娘子的境遇心懷同情,但一碼歸一碼,總不能為了出於私人原因的同情就助長貪贓枉法的風氣,故而春歸半點為李濟求情的心意都不存,且還盤算著是不是應當通過莫問小道的嘴巴,給予那貪得無厭的人一點警告。

不知不覺間風雨已停,春歸自己去點了燈,讓屋子裡些微的有絲亮光,但她和蘭庭的談興顯然都還健旺,所以兩人依然還是斜靠在炕上說話,春歸問到了白晝時讓她和尹小妹都困惑不解的問題:「真不明白焦滿勢為何急病身故家中男丁只有一個未及冠的獨子,卻仍然要讓年紀小小的焦小郎擔任糧長,反而他擔著逃亡不知所蹤的罪名,家人就能把糧長之責推脫出去?」

「輝輝對糧長之制了解多少?」蘭庭不答反問。

「我知道糧長之制乃太祖時制定,原本是由富戶大族擔當,不過到如今越來越多的人戶牴觸擔當糧長,甚至視為傾家蕩產的劫禍故而想方設法推脫。」但這些傳言的真偽春歸就不甚瞭然了,她家是鄉紳門第,從未擔心過被攤派糧長。

「輝輝說得不錯,糧長之制確然是太祖執政時制定的國策,具體而言是將州縣分為若干糧區,每區攤派一位糧長,起初糧長甚至還是世襲制,父死子替。糧長不僅要負責徵收夏、秋兩季賦役,還要負責運送賦役入京,太祖是貧苦出身,建業前深受貪官贓吏迫害,不僅親眼目睹,甚至親身經歷了貪官逼得窮苦百姓家破人亡,這才逼得暴亂四起,使前朝帝治土崩瓦解。故而太祖痛恨貪官,嚴防贓吏迫害平民。糧長起初不由各地官員選派,而由朝廷直接任命,不能是官紳戶,且一定是富家莊主,太祖認為以民治民就能減少橫征賦稅的風險,且太祖還會親自召見各大糧長,向他們詢問各地的民情,了解官員是否有貪腐壓榨的罪行。」

最新小说: 北冥有鱼【探案】 渴肤 了不起的关系 黑心小白兔渣了偏执魔尊 霸总O和金丝雀A 今夜你是谁的爱人 诱桃 你敢给我算一个试试 秋天来临时 下雪时,我们会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