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羞快言快語的接嘴道:「就是就是,今日我看那曹媽媽這樣張狂,都恨不能上前把她喝斥一頓,欺負誰沒有見識呢?我們本家是沒有太師府顯望,卻也不是能任人欺凌的,她想得大奶奶的禮敬,那就先要對大奶奶誠服示以忠心。」
宋媽媽鼓著眼把菊
羞狠狠瞪著,卻到底沒有再堅持讓春歸在曹媽媽面前退讓。
「再說納妾的事,我也知道不能總拿父親要求大爺,想來朱夫人當年選了和柔在大爺身邊侍候,也許是有備著通房的意思,但這件事我卻不能被曹媽媽以及和柔逼著答應,總得要先與大爺商量再說。」
「大爺必定是不情願的。」這回連梅妒也來插話:「要不然怎麼大爺對奶奶隻字未提?還有人私下議論說大爺把和柔留到了這年歲就是默許,可大爺分明說過去連斥園都少回,又哪裡會上心區區婢女的婚嫁,依我看定是曹媽媽自作主張,把和柔留到了現在還未配人。」
「不管他情不情願,這事也只能拖延到秋闈之後,到時就算我不說,太師府里這麼多張嘴也總有人把話傳到他耳里去。」春歸沒有半點發愁的樣子:「媽媽說的話我都記著呢,我知道我的處境,才不會為了納妾的事和大爺爭執。」
「那外頭那些誹陷的話……」
「無妨,就讓他們嚼舌吧,太師府可是禮儀之家,總不會因為底下人的閒話便把明媒正娶的媳婦論罪,我又不用仰僕婦下人的鼻息,理他們看法做何?」春歸見宋媽媽臉上的汗意終於消減下去,又勸著她喝了一盞茶水:「曹媽媽自以為老謀深算,但她卻從根上就錯了一步,僕婢下人的誹議可沒法子把我積毀銷骨,倒是她會搬起石頭砸腳。」
「我只擔心大爺也會聽信那些挑唆。」
「大爺可沒這麼糊塗。」春歸卻不再多解釋了。
曹媽媽連蘭庭根本無意聽老太太的操縱接受晉國公府聯姻的事都不知情,尚還堅信蘭庭是被沈夫人算計,可見對於這位乳母蘭庭壓根就不像朱夫人那般信重,她在蘭庭面前搬弄唇舌又有何用?
以為下人的幾句誹議就能把她嚇退?
春歸的目光看著那盆缽蓮,又再吩咐道:「這裡擺一個花架,樣子簡單古樸些的,我記得我還收著一幅繡畫,上頭是荷蓮的遠景,也找出來,就把繡畫垂在這兒。」
她伸手往兩根樑柱間的竹簾里比劃了一下,心思徹底轉回了「正事」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