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府里的幾位夫人,誰不對老爺們的乳母嬤嬤都禮敬幾分,沒想到大奶奶這剛一入門,就敢駁大爺乳母的體面,看來大奶奶是真不懂得禮儀人家的規矩。」
「懂不懂的咱們說不準,但有一件,這位大奶奶今日是有心要給曹媽媽母女兩個排頭吃,為的什麼?還不是妒悍兩個字,誰不知道和柔是先頭的朱夫人留心選出來的,大奶奶既然進了門,是該給她一個名份,沒想到非但駁了,說曹媽媽的話沒憑沒據,還尋了和柔的錯處把人狠狠落了顏面。」
「這還要什麼憑據?咱們這樣的人家,公子少爺屋裡自小就會放著個老成持重的丫鬟,雖不像那些勛貴門第早早就定了名份,意思總歸是那樣,和柔是不是朱夫人親自給大爺挑選的?又是不是打小就在屋子裡侍候?這都是闔府上下心裡有數的事兒,大奶奶竟敢不認。」
「說來和柔這丫頭也是可憐,她一貫是個老實本份的,從來就沒有那等妖妖饒饒的心思,朱夫人讓她侍奉大爺,她的心思就都在侍奉二字上頭,熬到如今二十出頭了,要若是沒得大奶奶認允下來,也說不上什麼合適的人家,竟是白白耽擱在裡頭……她和她姐姐都是忠心侍主的,一個殉了主,一個眼看也落不上福報,真是造孽。」
宋媽媽聽聞這些議論,急得更是像從腳底到天靈都著火了般,旋風般的卷回了斥園,追著春歸就是好番苦口婆心的勸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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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大無所懼
春歸正身體力行著蘭庭交待的任務,就是把斥園好好按她的審美布置規劃一番,但如植木造景這類事務是急不來的,也只好把現有的器物重新規置,比如被蘭庭特意點出的那盆缽蓮,就該從正對窗戶的禿石上立即移開,春歸便讓溪谷捧著,她在斥園裡轉了一圈兒,終於決定放在一座涼亭里。
還沒交待完整,宋媽媽這陣旋風就卷到了,於是春歸也聽聞了她在太師府似乎要淪為聲名狼籍的這件噩耗。
「老奴不是不知道大奶奶心中的憋屈,想咱們本家老爺過去如何對待太太的,也怨不得奶奶會拿老爺和大爺比較,可這世上像老爺那樣的人本就不多見,奶奶嫁的門戶又非同一般,又怎能抗拒屋子裡有幾個通房妾室呢?」宋媽媽顧不得滿頭的熱汗,也強忍住口乾舌躁,生怕春歸任性不聽勸告似的,把一番話像放炮仗般說完:「過去無論朱夫人,還是二夫人,甚至當老爺們授職時主動張羅著納了一房良妾,相比之下,和柔到底是奴婢出身,怎麼也對大奶奶構不成威脅,大奶奶又何必因為這事和曹媽媽逞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