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表哥不是文盲,所以不用這麼複雜的技能,只需要買通主考官,說不定主考官會親自出面威逼利誘抄錄官,今上雖說比先帝英明,但如今的官場還不是鐵板一塊,營私舞弊者仍然大有人在。
春歸聽完種種陰暗事實以及五花八門的舞蔽方式,很為蘭庭擔心:「那麼只要還是那龔持政擔當總裁,逕勿豈非就會遭遇不公,將狀元頭銜拱手讓人了?」
呸!那個禮部尚書身為主考竟然舞蔽,還有臉取個名字叫「持正」?真該叫「不正」才名符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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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敗走退場
對於春歸的擔憂蘭庭卻是一臉不以為然的模樣,而且還像是覺得如此杞人憂天的荒唐事不應該發生,他端著茶水輕呷,挑了半邊眉毛:「你再仔細想想。」
於是春歸便支著下巴努力想想,好一陣才重重一拍額頭:「是了,要大老爺真有這樣的把握,何必走這一趟遊說逕勿再等三年,我這是關心則亂瞎擔憂。」
蘭庭似乎對關心則亂的說法大大滿意,神色總算冰消,笑容里有了暖意。
「但為何舞蔽之計就一定會因逕勿的應試而落空呢?這其中的關竅我卻怎麼也想不明白了。」春歸成功取悅「上峰」,刨根問底是再沒了絲毫顧忌。
「今上可不是先帝,會容忍科場舞蔽取士不公,登基之初便重懲了收受賄賂舞蔽循私的考官,一口氣革除了數十考生的功名,像龔持政之流固然利慾薰心愛勢貪財,總不至於去拿項上人頭冒險。我想他之所以答應了老太爺的請託敢行舞蔽之事,必定極有把握不會敗露罪行,這大概也是因為朱家大郎也算小有才名,本身又是名門子弟,答卷總不至於錯謬連篇一文不值。」
「對了,狀元可不是會試取中,而是由殿試擇定,殿試不是皇上親自閱卷麼,這還怎麼舞蔽?」春歸忽然想到一個至關重要的疑問。
「殿試雖是由天子主持,但今上一般不會親自決定名次,這也是從諫如流的性情使然,會更多參考讀卷官的建議,尤其會試總裁的意見常常被皇上直接採納。」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頭甲都是天子欽定呢。」春歸長嘆一聲,有種幻想破滅從此不再崇拜新科狀元的沮喪。
蘭庭失笑道:「太祖當年倒還真欽點過十好幾狀元,也不見得文章見識都是箇中翹楚,倘若讀卷官及主考都能公正嚴明,評出的三鼎甲反而更加具備真才實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