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屬於顧氏了。」最後幾字有若蚊蠅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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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一波三折
太師府的長孫媳的確不是個清閒差使,正在躊躇園裡罰站的春歸應當會贊成陶表妹的這一真知鑿見,她已經把早前的所經所歷,如何被二妹妹請去了抱幽館,如何被劍碧當眾斥責,她是如何應對如實敘述,並沒有添油加醋附增對二妹妹的指控,但也當然不可能承認劍碧對她的指控。
在此過程中,老太太一直是焦眉愁眼、左顧右盼,似乎不知應該聽信誰的話,春歸敘述完後,她老人家倒是一聲嘆息,顯得無比苦惱。
這樣的場合再怎麼也不會演化成庭大奶奶和婢女劍碧當眾爭辯的情況,春歸立著劍碧跪著,坐著的彭夫人才有資格否駁春歸的自辯:「曹媽媽在咱們府里這麼多年,先頭大嫂在世時自不用說,就算大嫂過世之後,她服侍庭哥兒照料著斥園內外大小事宜,可有不盡心的?老太太又何曾聽說過曹媽媽對下頤指氣使,對上挑釁跋扈?就算為了和柔的事心急,的確對庭哥媳婦有些衝撞,也是因為聽從大嫂生前的囑託,再兼和柔的姐姐忠心殉主的情份。」
春歸用膝蓋都能想到彭夫人接下來的話,但她只能緘默著罰站,這段時間因為蘭庭的堅決維護,她已經是大出風頭,要這時再扯起趙大爺這塊虎皮與彭夫人駁嘴,豈不坐實了恃寵而驕的罪名?再把蘭庭驚動特地回來替她解圍,在老太太跟前和長輩爭執起來,傳出去被人質疑犯上驕橫損傷了今科解元的品行聲譽的話,從此她在北京城裡,紅顏禍水的「威名」恐怕就要家喻戶曉了。
雖說就算毀謗滿身也能夠昂然自若的人一直深得春歸敬佩,但她也明白自己做不到這樣的傲睨世俗,今後她也不可能撇開閒人躲在斥園裡貪圖清靜,既然免不得和外人交際應酬,受人白眼相看疏遠冷待自己煎熬不說,還會重重拖了趙大爺的後腿。
聽訓就聽訓吧,春歸極為快速便衡量清楚了哪個對策比較一勞永逸。
「庭哥兒遣散曹媽媽時,庭哥媳婦就該勸阻著些,這才是作為晚輩賢良持家的本份。不是我當長輩二嬸的挑剔新婦,庭哥媳婦終究是咱們家的長孫媳婦,日後是要執家主事的,行事就不能不講規矩。有如今日這件事,縱然是要講個尊卑有別、長幼有序,劍碧有過錯是該責罰,心姐兒有不對的地方,你當嫂嫂的也自然可以教訓,不過庭哥媳婦就當真如你所說占全了道理?」
彭夫人表示她一個字都不信春歸的辯解:「心姐兒可是在老太太跟前長大,性情如何老太太怎能不知?就說這些日子以來,在躊躇園裡當著咱們面前,她可有一句頂撞過庭哥媳婦?一言一行也從來沒有絲毫不敬。再說劍碧,她老子娘都是家裡的舊仆了,誰不說張貴是個老實人,張貴家的當差也是盡心竭力,這樣當年老太太才從這麼多家生子裡選了劍碧出來放在心姐兒身邊服侍,她也從來就是個伶俐乖巧的,雖說腦子活泛卻也知規蹈矩,多年來就從沒聽說過她犯主跋扈,怎麼一轉身兒,單在庭哥媳婦面前就判若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