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哧」一聲,是今日跟著春歸進園子裡閒逛的菊羞忍不住笑出來。
「這鳥兒可真有趣。」春歸覺得自己都快眼紅了,嘗試著伸手去摸她,鸚鵡就更興奮了,扇著翅膀大叫「美人也有趣」。
「這種鸚鵡不常見,是魏國公從一個西洋來的商人手中購得,養了一段兒就不耐煩這鳥兒離不開人,否則就會大聲聒躁,我便求了來飼養,玉光跟著我倒乖巧不少,大約她也知道再淘氣就又得被拋棄了。」說著話孟姨娘便輕輕撣了撣鸚鵡那金色的葵花冠,惹得又是一連串「美人美人」的諂媚討好。
孟姨娘見春歸把自己的愛寵看得眼都不眨,莞爾道:「大奶奶若喜歡……我也捨不得割愛,不過咱們可以常約著一齊來園子裡遛鳥,或者偶爾讓她跟你住個一、兩日也不打緊。」
因為一隻鳥兒,春歸和孟姨娘又像更熟絡幾分,兩人結伴在桃花林里閒逛,話題大多是圍繞著玉光,只不過當在一處亭子裡坐下來歇腳時,孟姨娘才忽然轉了話題:「我對大奶奶,其實是聞名已久了,又自從聞名時便期望著若有機緣結識才好,又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機緣,大奶奶和我腦子裡描
摹出來的神貌情性倒是一模一樣,真真的幸得機緣。」
春歸看她性情倒不像諂媚奴顏之流,就是不知這未曾謀面先生好感是從哪裡說起。
「我是從鄭三爺口中聽聞了大奶奶的事跡。」孟姨娘笑著說道。
恍然大悟,春歸也笑:「鄭三爺恐怕是恨不得把我碎屍萬斷的,罵我罵得厲害吧。」
「鄭三爺那德性,他若把大奶奶讚不絕口,反而是玷辱了大奶奶的名聲。」孟姨娘笑得露出兩排珍珠般的牙齒:「那時我們姐妹在魏國公府,個個都把鄭三爺厭煩得不行,卻沒法子擺脫他,只好應酬著,聽他罵大奶奶那些話,都知道了他之所以吃這麼大的虧,全是拜大奶奶所賜,我們個個都覺痛快,也很是佩服大奶奶的勇氣,不畏權貴這四字說來簡單,但卻鮮少有人真正做到,且大奶奶又沒選擇寧死不屈的蠢辦法,為了一個混帳東西白白送了性命,可真是智勇雙全巾幗不弱鬚眉。」
春歸受這讚譽倒也不臉紅,但突然意識到似有哪裡不對:「我當時可就是用的寧死不屈這蠢辦法。」
孟姨娘捂了嘴,風情萬種的斜飛了一眼過來:「魏國公問清了來龍去脈,就知道大奶奶是在演戲呢,為的就是引起沈夫人這看客注意,哪裡是真想尋死?」
春歸:……
好吧,連她家大爺都說了魏國公城府深沉,看穿她的小把戲也不足為奇。
這回怫園巧遇之後的沒幾日,孟姨娘遣人再邀春歸遛鳥,可惜的是這日春歸「佳人有約」。
原來蘭庭縱然是積極備考,也沒有疏忽春歸已經服喪期滿,這日便是擇定的小祥祭除服禮,因為婦人為娘家親長祭祀,不能在夫家行禮,所以蘭庭在外擇了處廟觀舉行祭禮,在小祥祭後,春歸再著素服一月,便算真正的服喪期除了。
這也是春歸自從入京以來,第一回 有了機會出門。
不過當然仍是不能盡情玩樂的,從車換轎子,一路上不曾拋頭露面,便是到了已經清場的廟院,腦袋上仍要帶著幃帽,有了這層遮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