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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亡父舊交
除服之後,因著蘭庭的提醒,春歸已經有了忙於交際應酬的心理準備,不過起初想著怎麼也得等到春闈之後了,應該不會有人專挑這時候登門叨擾,怎料到就在上巳佳節的次日,一張請帖就送進了斥鷃園,不過人家也知道邀請趙大爺不合適,針對的人是春歸,帖子寫得既顯熱情又具雅意,讓春歸簡直不忍拒絕,只好拿著去找蘭庭商量。
「又是那位舒娘子,仿佛她真是算著我這個時候已經除服了。」
春歸已然知道這位舒娘子和她的父母年歲相當,多半就是和父親當年先有婚約那位,算來也是她的長輩了,不大可能如孟姨娘般因為聞名便生神交之意,這般三番兩次的顯然示好,就不得不讓春歸心生狐疑——真要是當年和父親毀約那位,可不能再存下什麼情誼,怨氣倒說不定未消,可毀婚的本是舒家,總不至於他們反而還對顧家懷恨吧?
蘭庭卻認為春歸不如赴請:「我打聽過這位舒娘子,在京城女眷中素有才望,都贊她雍容爾雅,甚富坐鎮雅俗的風範,就連聖德太后,對舒娘子也是讚譽有加,她既一再示以親近之願,對於輝輝日後的交際應當有益無害。」
春歸聽明白了,蘭庭說舒娘子是「素有才望、雍容爾雅」,而不是賢良淑德、貞孝節烈,素有才望在有的人看來對婦人來說並非美譽,那這名聲大約沒有摻雜太多的水份,也就是說舒娘子極大可能確然是個雍容風範、才望出眾的人。
那就鮮少可能是奔著挾失報復的惡意才一再示好了。
蘭庭既然沒有異議,老太太當然不會阻止春歸出門,彭夫人雖然想添阻撓,奈何找不到理由,無非就是說了兩句陰陽怪氣的話,企圖損毀春歸的心情,但春歸心寬得能跑馬,對於不好聽的話從來具備自動功濾的功法,一轉身就忘得乾乾淨淨,心情還是那心情——不知這位舒娘子因為什麼才一再示好,好抓撓,希望今日弄清緣由才好。
不過就算滿肚子的好奇心,春歸竟然還沒忘交待青萍:「之前答應了你去問候舊主,可大爺在備考,便一直沒因這事煩擾他,今日你既然跟我出來了,且我身邊又跟著梅妒、菊羞兩個,你正好能抽出空閒來,讓車夫送你走這一趟吧,午後能趕來沈家便是。」
青萍千恩萬謝的去了,渠出浮在半空:「要我跟著她麼?正好驗證一下她對你是不是忠心耿耿。」
春歸用腦子道:「信人不疑疑人不用,不勞你了。」
渠出挑了挑眉,忍不住又想譏刺幾句春歸的天真白痴蠢,但想到春歸在大庭廣眾下若忍不住反唇相譏,豈不是又要勞動玉陽真君代轉?!渠出可不是春歸,沒長著豹子膽竟然利用真君的神識鬥嘴皮子,於是閉緊了她那張往常極不安份的嘴,在春歸腦袋上三尺高的地方,百無聊賴的飄浮著。
舒娘子邀請春歸,打著的是一見故人之女的名義,但今日她請的卻不僅僅是春歸,還有七、八個婦人,年輕些的二十左右,也有和舒娘子一般年紀的客人。
因著舒娘子是長輩,不大好親自迎接,所以春歸先見著的是舒娘子的女兒沈五姑娘,她還未及笄,生著好一雙水杏眼,看人睫毛忽閃著,極是天真稚趣,但應當是嬌養閨閣的緣故,禮節雖說周道話卻不多,也可能是和春歸不熟的緣故,總之是帶著笑意觀察時多,一般春歸問一句她才答一句,雖說不上靦腆,也論不上跳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