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出裝模作樣伸了個懶腰,細聲細氣地答了聲:「遵令。」
她伸出一隻腳尖,往樊大的腿上輕輕踢了兩下:「走吧,別在這兒礙大奶奶的眼了,三更半夜的又美色當前,你說話還顛三倒四沒點理智,再妨著了大奶奶的春宵良辰,她越發不肯盡心盡力了。」
春歸聽這話,舊怨新仇都直涌心頭,把眼一瞪:「你下回再試試帶著個男魂半夜三更的直接闖進我的臥房!」
「你又能拿我奈何?」渠出翻了個白眼。
「我今後就只在腦子裡和你對話!」春歸獰笑著威脅。
渠出才立即端正態度:「下不為例,下不為例行不?大奶奶就高抬貴手吧,可別在玉陽真君跟前告我惡狀。」
說著話就把一癱爛泥般的樊大從地上撈起來,連拖帶拽的飛走了。
當春歸回到房中,只見蘭庭尚且半靠床頭,胳膊架在脖子後目光炯炯的無心睡眠,她連忙爬上床去,賠著一張頗有些心虛的笑臉:「怎麼還沒安置?」
「孤枕難眠。」
趙大爺也在胡說八道了,過去的十七年他都是孤枕,怎麼不見難眠?
「過去是過去,現在已經有了孤枕難眠的病症。」蘭庭有如玉陽真君般的神通,竟然清楚探知春歸的心裡話。
「那孤枕難眠的人,怎麼不出去找我說說話,或者看看書,總不至於就坐在床上發呆吧?」春歸這顯然是得寸進尺,自己剛才一陣風的跑了生怕蘭庭尾隨其後,現在暫時擺平了亡魂們又開始調侃趙大爺呆愣。
「你不是讓我聽話麼?就算睡不著,我也得強行安置啊,否則豈不是有違娘子指令?」蘭庭仍舊用胳膊支著頭,還把一隻膝蓋也豎了起來,看上去越來越沒想要安置的模樣了。
「真乖!」已經有過肌膚之親的夫妻,距離突飛猛進的拉近了不下十里地,尤其只有兩人相處時,春歸已經完全不知害羞為何物了,她這時趴在床上,翹著一雙小腿,都不顧褲腿順勢下滑,讓翹起的小腿裸露在外,又伸著爪子過去想揉蘭庭的髮鬢,結果就被直接按住了。
「那娘子有何獎賞?」蘭庭抓住某人的爪子直接按在自己的胸口,也順勢前傾著身體,嘴角薄笑,眼底濃炙。
這笑意和情緒滲透另一雙眼中,春歸只覺又癢又燙的識覺直接穿過了心房,她把本是屈著的手肘撐直了,面頰便更加往上迎送,她盯著蘭庭那絲又輕又薄的笑意,不知不覺也想像他那樣笑著:「是該獎賞。」
俏皮的舌尖直接挑起了唇齒的縫隙,而後就是天旋地轉了。
這個長吻的最後,意識稍微清明時,春歸聽見蘭庭一聲低沉的呻吟,從耳畔,激起一路的顫慄,像她身體裡那根無形的引線,終於是被火星徹底點著了,她微微睜著眼,看見身上的人也果然動情,於是她就不願讓這個長吻就此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