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半截被施大人突然拔高的聲嗓嚇了一跳,就有些猶豫了:「鍾老爺是這樣說的,可草民從那之後也沒再見過樊二,不知這話真是不真。」
蘭庭問:「樊二應當改了名姓吧?」
「改了啊,名兒還是草民替他改的呢,姓是隨了他娘,賣身契上的姓名是郭得力。」
「那你隨我們去宋國公府認認人吧。」蘭庭又道。
眉半截這才有些焦慮,愁眉苦臉問道:「大人們尋草民問起樊二,是不是和樊大一家四口的命案有關?」
「根由你就不要過問了。」施推官還知道案情需要暫時保秘這一要點,難得他竟然留意到雖說已經察實樊大四口人都不是死於大火,但蘭庭對鄰里公布的仍然是縱火行兇,而沒有將實情公之於眾。
「草民不是想打聽案情,只是……」眉半截唉聲嘆氣道:「要樊二真和命案有關,為此還牽連上宋國公
府,讓國公爺及世子爺知道是草民這麼個東西多嘴……連先頭的恭順侯都因得罪了高五爺而死於非命呢,草民可沒多長著一個腦袋。」
蘭庭失笑:「馮公命案尚無定論,你就肯定是高五爺行兇殺人了?」
差點沒把眉半截嚇一跟頭,立時就要分辯,蘭庭卻已經收起了笑臉:「施大人主辦樊家滅門一案,你作為人證,理應配合官衙辦案,施大人這可不是在跟你商量。」
眉半截愣在那兒,連連跌足心中懊惱不已,沒忍住抬手把自己扇了一耳光:「就知道禍從口出,可總管不住我這張破嘴。」
施推官實在看不下去了,安撫道:「宋國公府就算要為難,為難的也是本官,總不至於和你這平民百姓斤斤計較。」
蘭庭卻一直觀察眉半截那如喪考妣的神色,好半晌才微微一挑自己的眉頭。
這私牙雖說頗有幾分奸滑,但對宋國公府心存畏懼的模樣倒不像是偽裝,那麼他的證辭便不大可能是受人指使了,還算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