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夫人立即助拳:「高門大族的子弟納妾,也都是為了香火繁盛考慮,庭哥兒是長房長孫,軒翥堂的家主,除經濟仕途興盛家業之外,繁榮子嗣也是要務,怎能用勿耽/美色的家訓作幌子,只想著……」她瞄了一眼春歸,有意語焉不詳:「不怪你叔父氣惱,沒你這樣護短的。」
就連今日一直偏袒孫兒孫媳的老太太也有些遲疑,和春歸說起大道理:「庭哥媳婦還年輕,慮事到底沒往長遠著想,你莫看著眼下屋院裡的人事簡單,你能照料得過來,日後等你有了身孕就明白了,瑣瑣碎碎接踵而來,再是能幹也難獨力支撐,你既要養育子女,還得料理家務,難免分心顧得了這頭顧不得那頭,身邊可離不開幫手,有的事可以交給僕婦,但有的事……總不能一直讓僕婦照應夫主,你還是勸一勸庭哥兒,納妾的事兒可不能這樣任性。」
春歸:……
她就知道就算趙大爺自己宣稱不納妾室,到頭來仍然會歸咎於她。
「祖母,這事是孫兒執意決斷,不聽勸解。」蘭庭道:「庭並不敢責備叔父納妾,更不敢妄言叔父納妾即為耽於美色,庭之所以作此決定,無非嚴以律己而已,實因先祖對庭寄望厚重,又肩負著一門興盛之責,庭不得不謹小慎微。
二叔指責庭謗毀皇室法度,那就更是無稽之談了,這樣的說法不僅關係侄兒一己,甚至可能株連闔族,所以庭不得不警誡二叔務必慎言!
至於子嗣繁榮,庭與流俗認知有異,以為此乃時命而不由人己,強求實在無益。」
沒有牽三扯四,只是意有所指的瞄了趙二叔一眼。
春歸立即把目光直盯腳尖,忍笑忍得「肝腸寸斷」:趙二叔倒是十分熱衷納妾,且儼然打著繁榮子嗣的幌子,奈何至今為止也不過兩個嫡子,許多妾都白納了,豈不是強求無益?但也不算命中注定吧,不過趙二叔若想子嗣繁榮得先把他「賢良淑德」的夫人先休了再說。
不過蘭庭的說法看來並沒能爭取老太太的認同,她張口就是一句:「你祖父當年肩上的擔子何嘗不重,不也納了妾室……」
「太夫人,大爺和大奶奶畢竟才是新婚,且大爺新登仕途,想要心無旁騖也乃情理之中,老奴以為大爺暫時不納妾室也好,太夫人便依從大爺的主張吧。」
春歸目光一閃——終止這場爭論的人竟然又是蘇嬤嬤,太師府里的大小事宜,還的確沒有這個僕婦不能干預置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