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菊羞「嘖嘖」直咂舌頭,沒再趴在春歸腿上,將大奶奶推了一把:「大爺對大奶奶當真是體貼入微,只大奶奶回回想著投桃報李,無非就是操持一餐晚飯,眼看著入伏天氣越來越熱,連下廚都懶得了,至多是讓內廚準備幾道大爺愛吃的菜餚,送去外院,大奶奶什麼時候能早些起身,親手替大爺準備早餐?」
早起對於春歸來說是件極其艱難的事,正因如此,菊羞認為天沒亮就起身準備豐盛的早餐才更能體現大奶奶投桃報李的誠心。
春歸被菊羞一推,乾脆嬌慵無力地倚坐床欄,眉眼斜飛:「大爺知道我懶散慣了,見我起得這樣早為他操持朝食,豈不更加心疼?」
倒是把菊羞臊得直跳腳,遮了臉就往外頭沖,指頭縫隙里覷見一人影兒,都沒顧上瞧仔細,就篤定那人不是梅妒便即青萍,往人懷抱里一頭猛扎不說,嘴上還大聲嚷嚷:「大奶奶如今可真是沒臉沒皮的,越沒主母模樣了……」
卻聽一聲喝斥:「死妮子說什麼胡話呢,你還有點奴婢丫鬟的樣兒?!」
菊羞驚恐的挪開手掌,瞧見面前的人竟然是她親娘,簡直有如五雷轟頂。
春歸笑得倒在床上直揉肚皮,好心情直到去躊躇園時就算「巧遇」彭夫人被冷嘲熱諷都沒一點影響。
就算有了蘭庭讓費嬤嬤
代轉的告假,春歸當然不能真等到「昏省」時才去老太太跟前兒露臉,以往到這辰光彭夫人並不會仍在躊躇園逗留,不過今日因為和老太太商量大姑娘趙樨時的親事,特意帶著蕭姨娘又轉來了躊躇園,不想春歸也趕在這時候才來問安,彭夫人不是不知道蘭庭代為告假的事兒,也忍不住挑剔幾句。
春歸笑眯眯的就像沒聽明白這番冷嘲熱諷。
老太太倒是聽明白了,照例把彭夫人數落幾句,慌得蕭姨娘都快跪下了,總算是言歸正傳。
春歸也在旁聽了一耳朵,原來是有人家請了媒人來太師府提親,男方是官宦人家,光祿寺丞的嫡長孫,父親外放任縣令,那少年已經考取了秀才,雖說男方的門第不及軒翥堂趙氏,卻也不能說寒微,且是以嫡長子婚配庶女,春歸能看得出蕭姨娘頗為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