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因為趙蘭庭的污篾!」
「殿下,趙蘭庭若真能控制廠衛,又何需再對丹陽子加以試探呢?丹陽子之所以得信,可是因為高廠公薦舉呢。」
「任往復,你敢擔保我若捨棄外祖父一家,便能固儲,日後為這天下的九五之尊?!」
「臣,早已將生殺榮辱為注,除非輔佐殿下登位,否則必將身敗名裂,殿下若信不過臣,臣此刻便甘願領死。」
「那你就去死吧。」太孫獰笑,揮手喚來一個宦官,取宦官奉上的酒壺,斟出一杯:「此乃鴆酒,你若飲下,孤便聽你諫言,舍外祖父而信丹陽子
,待孤登位,必定會重用你的父兄,善待你的妻小,追封你為太師,讓你得享隨葬帝陵之榮。」
任往復毫不猶豫便接了鴆酒,一飲而盡。
且還恭恭敬敬施禮。
太孫方才大笑著重重拍了幾拍任往復的肩頭:「你果然對孤忠心耿耿,否則,你先是諫言母妃自盡,如今又再諫言孤捨棄外家,孤如何能容你這般大逆不道!罷了,孤便信你一番逆耳的忠言,只求皇祖父允從外王父獲刑後還能下葬,受族中子孫香火為祭,孤也會進一步對丹陽子示之以誠,總之孤會聽納你的諫言,任往復,日後你便是孤的內閣首輔,孤許你,高官厚祿名垂青史。」
再說渠出,日日緊盯著魏國公,偏偏魏國公還行事謹慎得可謂天怒人怨,這讓渠出大覺靈知倦疲,這日裡眼看著魏國公和其嫡長子大清早起來就棋弈,父子兩個只在黑白縱橫間你爭我奪,一個字都沒說,渠出實在忍不住飄去了別處,但見一個華衣錦服的美人兒,正被一群鶯鶯燕燕圍著討好。
華衣錦服正是永嘉公主,圍著她的都是鄭世子的侍妾。
說來永嘉公主倒也奇怪,作為弘復帝的長女,不曾擁有自己的公主府不說,還放任鄭世子納了這許多美妾,公主生性冷傲,並不愛與侍妾談笑,不過這些人上趕著獻殷勤公主也不會拒絕,看上去妻妾相處得十分和睦。
公主膝下已經有了一雙子女,眼下也正圍在公主身邊兒。
小姑娘已經六歲,話說得很是流暢了,看上去也極為乖巧,一口一聲地直討公主喜歡,連多少侍妾都交口稱讚「大姐兒聰慧」「大姐兒孝順」的話,公主原本也含笑聽著,忽地就疾言厲色了:「說了多少回,巧兒愛和英兒玩耍,手指上不能沾染一點油污,她剛才嘗了一塊酥油糕,你們怎麼沒立即為巧兒淨手!」
兩個照顧鄭小娘子的婢女便驚慌失措的雙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