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既然已經請封,難不成我還能強逼著再去御前收回請封不成?只是日後總算不用再留宿值館,且又已經入仕,不比得從前為了仕進要閉門苦讀,莫忘了多去安陸侯府走動走
動。」
「祖母,孫兒雖不用再留宿值館,但又兼任了給事中一職,公務相比過去只會更加繁重,且族堂家邸也有事務需要孫兒運奪,怕是實在抽不出空閒來走親訪友,安陸侯一貫體諒孫兒的難處,相信也不會強晚輩所難。」蘭庭輕而易舉就推拒了老太太的囑令。
他其實大可不必推拒,左耳進右耳出我行我素也是一條策略,相信祖母還不至於強押著他去安陸侯府串門兒,但他可以我行我素,春歸卻不行,要若是答應下來,祖母就能強押著春歸往安陸侯府應酬,豈不替春歸沒事找事?趙大爺表示他極其明白事理,力所能及的事決不牽連他家娘子。
更不說只要春歸與安陸侯府的女眷來往頻密,看世人眼中和他交好安陸侯府也沒什麼區別,這個誤會是萬萬不能形成的,否則傳到皇上耳里去,還以為他得支持惠妃和十皇子呢,在廢儲之前,黨爭是必須暗下進行的事體,魏國公明白這個道理,蘭庭更加一貫警醒,而今他已經和周王殿下達成君臣主從的盟約,行事更加不僅關係軒翥堂一門的榮辱安危,趙江兩家本為姻親,但多年疏遠從來不是秘密,這疏遠的態度還是需要一直維繫。
至於老太太的心情會如何?
蘭庭一笑置之。
他的母親含恨而亡,祖母卻仍然養尊處優,難不成還得要求他務必對祖母千依百順?
春歸被強勢的趙大爺帶離了躊躇園,夫妻兩都是昂首挺胸,兼且一路上談笑風生,這落在了不少僕婦的眼裡,極其震驚。
原本大奶奶最近兩、三日似乎失寵於老太太,很是引起了一陣人心浮動,多數人都在守望大爺這次回府會有什麼態度,如今大爺的態度一目了然,儼然「堅貞如初」,並沒有因為大奶奶的「不孝於親」便勃然色怒,這讓多少僕婦甚至懷疑老太太心胸寬廣到了再次寬容孫媳頂撞爭執的地步。
然而彭夫人不會放過誹壞春歸的機會,二老爺也不會放過質疑侄兒的機會,於是乎今日躊躇園中這場爭執很快就在太師府內部傳揚開來,是少年家主色令智昏助長不孝忤逆親長的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