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費聰眼睛都幾乎充血:「阿娘多顧家,外祖父那年病重,逼得姨娘只好賣讓田地給外祖父請醫,姨娘都沒有為難阿娘,找阿娘借錢,就是姨娘也曉得我們家不易,你不能這樣詆毀阿娘!」
「費聰,你問問你的好姨娘,她到底有沒有拿我家的錢?她是沒向你阿娘開口借錢,因為借了錢是要還的!你阿娘私下接濟娘家,且把這事兒瞞得一絲風都不露,為的就是不讓你的好姨娘還錢!」
「小妹確然資助了我一筆錢,但遠遠不夠治好聰兒外祖父的病,費厚,我妹子嫁進你家時,你的老父親也病重臥床,那時我們劉家不也照濟了你家?姻親間一方有難,另一方難道不應援手?你竟指責小妹倒貼娘家……」
「是,我老費家艱難的時候的確向你家借了錢,但早就分文不差連本帶利歸還,而你劉家呢?便是有艱難的地方,需要我費家幫襯,是不是應當坦誠相告?可今日我若不當眾質問,劉氏你還會不會提這筆錢半字?虧你還有臉說是安樂娘霸了你妹子的積蓄!」
劉里長嘆了口氣:「這些都是舊事了,再掰扯也只能傷兩家和氣,又有什麼意義呢?費大兄弟,我也得說說你,甭管怎麼說,你和費聰他娘也是夫妻一場,縱便日子過得不是外人看來那麼和美,費聰他娘人都已經不在了,你再埋怨她,甚至遷怒兩個孩子也的確不應
該。費聰姨,你也莫再針對安樂他娘了,她要真是蛇蠍心腸,費大兄弟出外謀生那些年,費聰兄妹兩怕就活不下去了,我是個外人,對你們兩家都是一視同仁,但我要說句公道話。」
「里長請說,我聽著。」劉氏忙道。
「費聰,你還記得有一年,你不慎摔傷了腿,是你的繼母忙不迭請託的我,讓我去鎮集上請了跌打大夫來給你療傷,錢也是她出的,還拜託我瞞著你,說你性子倔強,怕你知道後不肯遵醫囑,耽擱了傷勢落下殘疾。還有你爹在海上遭了意外,落了一身病,日子過不下去打算賣了你為奴籍,你繼母她也覺得心裡不落忍,先就求了我去當說客,但你爹也不肯聽我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