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兒和囡囡的日子還怎麼過?費惠就像個無底洞,她會害得聰兒和囡囡把他們自己甚至子女都葬送在無底洞裡!費厚和彭氏不會心疼聰兒,費惠更加不會心疼兄嫂,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聰兒被費惠這喪門星給拖垮了,我不能對不住小妹的託付,是,是我殺了費惠,我料到費厚這當爹的不會追究,彭氏更不願意聲張費惠是被毒死,因為她無法洗清她自己的嫌疑,姓趙的你說的其他都沒錯,但你不能詆毀我是喪盡天良蕩婦!」
蘭庭退後一步,又再退後一步。
「所以,費姑娘深得兄長愛憐就是她的原罪了?因為兄長的愛憐她有望改變命運就是她的原罪了?劉氏,你妹妹不僅僅只有費小郎這個兒子,費姑娘同樣是她的親骨肉!你到這時竟然還能說出口不能有負亡妹所託的話?你殺害了你妹妹的親骨肉!」
「我小妹如果還活著,她絕對不容費惠如此的嬌蠻忤逆!身為女子,就該三從四德,尤其貧苦出身的女子,就該勤儉踏實,不能連累父兄,費惠她原本就該死!」
「你口口聲聲禮儀廉恥,卻不能用這四字掩蓋你心裡的醜陋。」蘭庭不再怒視劉氏,他掃了一眼圍觀眾人:「費姑娘在劉氏看來罪該萬死,原因無非有二,我先說其次,劉氏厭恨費姑娘,是因費姑娘不聽她的訓教,劉氏是
家中長女,後來為一家之主,她早已習慣了發號施令,她把自認為的禮儀廉恥奉為不能超逾的禁戒,不容許半點挑釁違背,她無視費姑娘的初衷,之所以『挑剔』,之所以反駁,著實是因心懷摯誠。
這一點劉姑娘就看得明白透徹,劉姑娘知道費姑娘實則是為了他們著想,費姑娘覺得兄長已經有了能力報答外家的照濟,她希望外家,也包括她的姨娘也即是劉氏你,你們的生活能夠得到改善,不再像從前一樣艱苦,費姑娘不懂得你所謂的禮儀廉恥,但她是真心誠意的把她認為的幸福,要與她所在意的親人分享。
是什麼蒙蔽了劉氏你的眼睛?是因為利益!勤儉持家原本沒有什麼不好,這是美德,值得提倡,可你卻扭曲了這一美德的根本,因為長久以來的艱苦,導致你過於看重錢財,所以你厭恨費姑娘的關鍵一點,是她的存在有損你的利益!
你把費小郎看作你的自家人,不是因為他乃你的外甥,而是因為他是你未來的女婿,在你看來費小郎辛苦賺得的血汗錢,花耗在費姑娘身上就是浪費,這些錢財本來應當屬於你的女兒,你的外孫子,尤其當你得知費姑娘將去婁家為僱工時,你想到費姑娘一旦嫁入官家,費小郎必然會傾其所有將所有積蓄給妹妹做陪嫁,這麼大筆錢財,白送給了外姓人,這就有如剜心斷腸之痛,讓你不能容忍!
這才是費姑娘的罪不可恕,在你看來,一條活生生的人命,你親妹妹的唯二骨肉,她的存在傷及你的利益,所以她該死!你孝敬父母,你也的確沒做過所謂蕩婦淫/娃之事,但你同樣喪盡天良。」
春歸早已不再關注劉氏了,她看著已經泣不成聲的費惠。
女孩一直背向劉氏,把臉埋在渠出的肩頭痛哭,原來已經飽受惡意摧殘的魂靈,其實也不能冷靜面對人性之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