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並不是春歸頻頻往張太太身後直瞥的理由。
她上回在張家露出可受賄賂的跡象,其實意圖是為渠出的窺看提供方便,以為張太太會立時對張況岜提起,話里言間就會露出破綻來,著實壓根沒想到還真會有別的收穫,但今日的收穫是當真有些大。
張太太在天香閣的院子裡相迎時,她身後立著個男子。
春歸一眼就看出那男子是個魂靈。
這自然是因為張太太不可能帶著個五大三粗的成年男子宴請官眷,更重要的是那男子一身穿著襤褸得幾近浮誇了,還沾著血污呢,怎麼看怎麼不是「陪酒」。
所以她才一眼眼的瞥得那樣明顯,意在提示那男子她身具異能,就這樣還覺得不踏實,到後來幾近挑明了張太太被「冤魂纏身」的話,她都已經做得這樣惹眼了,那魂靈總該意識到應該找誰訴冤了吧?
不過大出春歸意料的是,她並沒有等來那魂靈的主動「攀談」。
最後春歸終於把渠出喚了回來。
「你在張家就沒有遇見別的魂靈?」春歸開門見山問道。
「沒有。」渠出飛快否定,並很坦誠的正視著春歸的眼。
「那再去轉轉吧,亡魂應當在張太太身邊兒。」春歸道。
渠出響亮道喏穿牆而去,行動之迅速幾乎沒有成為一道殘影。
未久,亡魂終於被渠出帶來了龔家,但在牆外,渠出拉著男子板著棺材臉逼問:「你真牢記住見到顧宜人應當怎麼說?」
「別的都按實情,但不能透露我一直在張家飄蕩,更不能透露早就撞見了姑娘,我的妄執乃是因為不舍家中父母高堂,所以遇害後一度徘徊舊家,但著實是見老父老母渡日艱難,才痛恨害我沒了性命的張家,不想今日剛回喪命之處,便撞見張況岜的婆娘準備去見顧宜人,我聽張況岜一番叮囑,才曉得竟然還關涉到我喪命之事,所以跟著那婆娘去了天香閣,後來又被姑娘尋見了,聽姑娘說顧宜人竟然能為我打消妄執,這才跟姑娘來見顧宜人。」
渠出鬆了口氣:「你要當真記得這樣說才好。」
「姑娘擔保顧宜人能夠替我打消妄執?」男人卻道:「我知道我的妄執是什麼,我死得太慘,一來的確留下老父老母無人照料,更關鍵的還是難以容忍害我之人不受罪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