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資二字,著實有些刺激臨安縣的士紳富賈了。
便是像龔家,倘若不是因為遭遇飛來橫禍,也不情願拿出這筆重金充作善款的,張況岜這一聲質問聽來雖然浮躁,但殺傷性還是具備的。
「張公也太急了,我不這還沒開審嗎?為何你張家的錢是行賄,龔家就是行善,審決後自然會有公論,不過張公既然心急,那我就先問你吧。」蘭庭這話音剛落,神色便是一肅,終於拿起驚堂木來,往案上一放:「帶人證,黃文黃武。」
張況岜心中一沉:果然,這兩人已經落網了!
黃文黃武本已經鐵了心的逃匿,被逮獲後根本不用用刑就如實招供了,尤其是那黃武,自是知無不言:「靜玄不是龔大郎殺害的,案發前一日,我與哥哥便看見了靜玄的屍身,但我們當真不知靜玄是被誰所殺啊,十三爺……十三爺叮囑我們,讓我們不能說無窮苑的事,後來這案子被唐縣公審理時,根本就沒讓我們哥倆個上堂,我們自然就不會亂說,但,但……龔家的僮僕死了,劉力也死了,我們還知道是十三爺誣告龔大郎!沒翻案還好,一翻案,我們也怕被滅口啊。」
「你、你們胡說。」張洇渡的反駁一點沒有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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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1章 拆穿偽供
張況岜就比張洇渡要沉著多了,他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眼睛只不過往黃文哥兩的臉上一晃,就轉過去和主審大人來了個「短兵相接」,這時他倒還像一隻老狐狸,並不顯出半分浮躁驚懼:「這兩個的確是我張家的逃奴,逃匿了怕有近二十日,他們生怕被追究罪責,自然是要編造謊言中傷我家的,趙副使可不能輕信這兩個逃奴的一面之辭。」
家奴告主,在律法上證辭的確一般不能被單獨採信,張況岜雖只是一介商賈並不深諳律法,但他身邊卻養著好些在經濟仕途上落魄的士人,有的是人給他出謀劃策。
「案發當日,張公可在無窮苑?」蘭庭問。
「不曾在。」
「這麼說來無窮苑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張公並不知情?」
「事後聽小犬詳細說明了。」
「所以張公知道的也僅是令郎的一面之辭?」
「案發日小犬與靜玄出門往無窮苑去,張某家中門仆皆乃親眼目睹,怎會如黃文、黃武所說案發前一日靜玄的屍身是被搬運至無窮苑?張某當然相信小犬所說,他親眼目睹了龔家子龔望殺害靜玄!」
「張公與無窮苑主丁無窮可是舊識?」蘭庭忽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