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剛落,就有好幾人出聲作證:「當時丁無窮確然是說張家小少爺需求。」
「我也是因為知道丁無窮多得張老爺資助才能東山復起,所以沒怪丁無窮出爾反爾。」
「我與張十三郎是好友,為此還問起他來,張十三郎承認是受龔大郎所託出面賃下無窮苑。」
蘭庭看向丁無窮:「既是如此,你便根本不會記得龔家一個普普通通的僮僕。」
「小人的確做了不實的口供。」丁無窮冷汗幾乎都淌了下來,他是聽從張況岜的授意才做的假供,那時縣令唐李杜根本就沒有究問他,他哪裡想到「鐵證如山」的案子還有重審的一天,更不曾在意他的口供其實存在漏洞,偏偏還被今日的主審察覺證實了!不過丁無窮畢竟是混跡商場的人,還有幾分圓謊的能耐。
「小人記性從來就好,那僮僕跟著龔少爺來過幾回無窮苑,小人便記得他了,只是當日庭審,小人擔心證辭會遭質疑,所以才編造了之所以記得那僮僕的理由。」
「你可還記得僮僕的名姓?」
「這……小人並沒問過僮僕名姓。」
「這是你上回的供辭。」蘭庭示意衙役把供辭示眾:「供辭上寫明白了僮僕的名姓,你看過供辭才在上頭畫押,你竟說不知僮僕名姓?你分明就是不記得僮僕的名姓了,就這樣,你還說你記性從來就好?」
原本無窮苑命案的詳錄已經被毀,不過因為唐李杜當時已將薄錄上報省提刑,這一份口供,蘭庭是找童政調回的。
「這……小人只記人臉,對文字的記性沒這麼好……」這話聽起來就像狡辯。
蘭庭卻沒有繼續糾纏:「入冬之後,無窮苑生意如何?」
這個問題是無法胡編亂造的,因為有的是應證的辦法,丁無窮只能老老實實回答:「入冬後天氣寒冷,無窮苑又是開設在城郊……生意十分冷淡。」
「既然生意極其冷淡,案發日你為何還守在無窮苑?難道你有未卜先知之能,料到那日會有生意上門?」
丁無窮本想說不管生意是否冷淡他都會守在無窮苑,又突然意識到那些天他都是住在城裡,雖因天氣寒涼窩在家中沒怎麼出門,但這時並不能肯定他有沒有見過外客了,萬一再有人證……謊話還怎麼圓?
「那日小人正好去游苑察看,以防僱工躲懶。」
「但據本官察證,案發前日,無窮苑的一應僱工便突然得允休假,無窮苑空無一人,你防的是哪家僱工躲懶?」
丁無窮:……
「就連你僱請的掌柜,那日也突然被你從無窮苑叫走,他也是好容易才得一日空閒,所以回到臨安城中去了妓坊吃酒。」
這就是又有人證了。
丁無窮幾乎沒有虛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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