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周王一哂:「要是暗中,校尉怕就無法目睹早前情形了。」
他當然也知道薛成的顧慮,極快收斂笑容:「薛成,你乃錦衣衛,直接聽令於皇命,我問你我來江南督戰是否也是奉行詔令皇命?我再問你若你早知我會遇險禍,難道會坐視有若不察?你總不會以為,皇上即我尊父,讓我來江南是送死的吧?」
「臣不敢!」
薛成做勢要跪,卻被周王牢牢架住了胳膊:「薛校尉,你效忠於君國,秦詢亦然,今晚這事之後,你該當上報的事秦詢不會阻攔,不過如今伏殺便在眼前,薛校尉可得和詢一條心啊。」
「臣遵令。」薛成的冷汗滴在了周王的手背上。
周王收回了手:「決戰處應當不在山坳而是坳口了,我們要反擊伏殺,史舯過來,我們便在此處重新商定計劃。」
森涼的夜色里,有一個親衛一
直垂著眼瞼,黑暗沒有讓他的目光閃爍暴露。
寂靜的山坳,著實讓人不察更深幾何,尤其是在山坳絕壁處的這處洞穴/里,已經相擁入睡的夫妻兩更是聽不見曲折的山路之遠,正在發生一場生死攸關的搏擊,不過蘭庭當然不曾當真沉浸酣甜而毫無防範,洞外的腳步聲已經讓他清醒了。
篝火的餘光里,懷中女子眉眼平靜呼息綿長,像無數個深夜,他們仍在高床軟枕那樣的心安和愜意。蘭庭幾乎不忍打擾,但最終還是喚醒了春歸。
春歸睜眼時,有一剎那的恍惚和糊塗。
「有變故。」蘭庭簡單說明。
幾乎是他話音剛落,就聽洞口外那嗓門拔高的聲擾。
「趙副使。」
是匪首親自來了。
這幾日蘭庭其實沒有再見匪首,有點兩看相厭的意思,但他也知道匪首遲早會主動來見,這時他輕輕一摟春歸的肩:「我們將得自由了。」
春歸毫不懷疑蘭庭的判斷。
匪首也的確是來「辭行」的,神色……莫名幾分懊惱和沮喪。
「這是出去的路線圖,雖然趙副使大約也用不上了,不過……魏國公交待,務必保證趙副使安全,為防萬一,小人還是得聽令行事,若天明時,趙副使仍然未等到接應,便照此路線返回野狼嶺吧。」
蘭庭受了匪首的好意:「閣下這是要走了?」
「再不走,就怕被周王殿下一網打盡了。」
「閣下看來很著急啊?」蘭庭一笑。
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