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頭對周家子已經夠執迷了,我再煽風點火,她就更加不能冷靜下來仔細考慮她究竟是一時情動呢,還是確然決心要和周家子白首偕老。」
周王張著嘴:「你還真是,對令妹好大一副慈父心腸啊。」
蘭庭不欲再和周王多說自家的私事,問:「殿下今日見了溫守初,他有何說辭?」
「他說他已經察清楚了,錢柏坡和元亥之間早就結下了仇怨,錢柏坡有個妻侄,和他的小兒子錢九要好,一回結伴去盱眙第一山遊玩,這兩個紈絝在登瀛書院裡大放厥詞,竟說翠屏堂里那塊白樂天親筆的石刻『木蘭堂』不如錢柏坡的筆力蒼勁老辣,另幾個遊客聽說這話,忍不住反駁錢九的狂言,錢柏坡那妻侄因為會些拳腳,往常便愛逞強鬥狠,他和錢九兩張嘴說不過人家,竟舉著拳頭就率先挑發鬥毆,那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不是吳六的對手,有一個鼻子都被打折了。
又巧合的是,元亥那日也在登瀛書院遊覽,聽說竟然有人在書院裡打架鬥毆,便讓隨從阻止,問清經過便把錢九和吳六扭送去盱眙縣衙,責令盱眙縣令責處,錢九和吳六挨了板子不說,還賠了一筆錢給受毆者治傷,這事元亥又告知了應天府學,錢九險些沒被革除生籍。錢柏坡於是就和元亥結了仇,縱然是元亥反對逕勿你的諫策,說起來和錢柏坡這個袁箕黨至少在推行稅政一事上,其實勉強算是同一陣營,不過錢柏坡仍然把元亥恨之
入骨。」
春歸聽周王這番話,很狐疑:「錢九到底保住了生籍,不過就是挨了頓板子而已,棒瘡也早痊癒了,錢柏坡竟然會因這點過節害殺同僚?」她腦子裡把錢夫人等官眷的言行過了一遍:「是了,錢夫人今日待淮安知府的妻室陳氏很是客氣,元亥是淮安同知,只要拉攏了元亥的頂頭上司淮安知府,錢柏坡就能排壓元亥,他應當也是這麼打算的,錢夫人今日特意還拉著陳氏向陶才人大獻殷勤,怕是陳氏有事相求陶才人。我以為錢夫人仍在賣力籠絡陳氏,似乎還未知曉元亥『病故』一事。」
「溫守初是何看法?他認為元亥是為錢柏坡暗害?」蘭庭也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