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陶芳林終於爭取到當面試探的機會。
「妾身是真不知淑絹為何會加害……」
「她沒那麼傻,鯉兒若真有任何閃失,莫說她會落得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她的父母手足也都會給她陪葬,這件事,不是陶氏指使盼顧陷害淑絹麼?盼顧早就把實情告訴本宮了,陶氏還在唱哪門子的大戲呢?」太子殿下劈手奪過陶芳林手裡的絹帕,聞了一聞,「嘖」的一聲兒:「帕子倒沒作假,這眼淚還真是說下就下啊,這本事,可得羞煞不少戲子了。」
陶芳林面無人色呆若木雞。
「淑絹求的不過是安安生生嫁人,踏踏實實渡日,卻偏要讓她侍寢,本宮知道的花花肚腸,是想栽培個得力的臂膀,可陶氏,人畢竟是人,不是物件,想讓人做棋子,也得人家心甘情願不是?」
陶芳林又要下跪,就被太子摁住了:「呢,頭腦不怎麼好,時運卻不差,遇著個忠心耿耿的婢女,淑絹雖然坦誠了她的心意,在本宮面前,可為說盡了好話,本宮也知道,是一門心思為本宮著想,為了本宮,什麼事情都願意行為。」
陶芳林一邊心驚膽顫,又一邊忍不住度量太子的神情。
她看到的是一雙滿溢笑意的眼睛。
「太子妃出身比尊貴,又為本宮育有嫡長子,她日後必定母儀天下,本宮再一次告誡,不可與太子妃相爭。」
「妾身不敢有那妄想。」
不敢……
太子挑一挑眉:「有這自知之明就好,太子妃端方賢良,不會容不下們母子,而本宮……畢竟與共過患難,在南京,雖然於本宮
並無多少助益,總算還沒有添亂,而今本宮雖得儲位,但聖慈太后心目中,恐怕仍然對本宮懷有顧忌,而呢,素來為曹國公夫人看重,本宮可還得靠,在聖慈太后跟前多多轉圜呢。」
「妾身必然不遺餘力。」
「做好這件事,指使盼顧謗害淑絹的事便一筆勾銷,當然,這回我之所以不再追究,也是因為之目的並非是加害阿鯉。」
陶芳林這才覺得脊樑上滿是汗意,囁嚅道:「妾身慚愧,都怪妾身……無故猜疑淑絹……」
「她求的也不是榮華富貴,所以我就乾脆借這回事故放她嫁人,論起來也不算對不住她,不過呢,還真是多此一舉,就算不指使盼顧,我也會找個由頭髮落了淑絹,我這般故布迷障,無非是為了抬舉,結果這醋罈子,卻反而妒嫉起淑絹來。」太子探過身去:「所以才說有時運呢,要是太子妃,如此妒悍,禮法可就不容了。」
陶芳林另一半心也就徹底安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