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出一個結論,鮑夫人,是個聰明人。
但有的事情,壞就壞在過於聰明了。
鮑夫人的熱情,迷惑不了春歸,迷惑住了其餘官眷。
其中就有那麼一位,丈夫職任都察院經歷,她本家姓左,這位左氏眼瞅著鮑夫人對待春歸極其友善,巴結之心更加高漲,暗下里悄悄的說了她想去太師府串門的意願。左氏為此還聲明了她與太師府的「親好」關聯。
左氏有個姨媽,夫族有個侄女,嫁的是趙氏宗族一個子弟岳家的舅表親。
關係繞得讓人犯暈,不過春歸壓根就沒去梳理,答應了左氏登門拜訪的意願。
左氏很快就送上門來了。
帶來的還有她家女兒,說是明春三月就當及笄之歲,春歸一瞧,對這話很存幾分懷疑,因為那姑娘看上去確然不像即將及笄的年齡,稚澀得很。
但春歸這時已經可以放心讓蘭心妹妹接待小客人了。
蘭心妹妹自從姻緣已定,就從來沒有心生懊悔過,雖則說的確有些不舍趙都御這兄長,但正應了女生外向的俗話,這時一門心思的學習料理內務以及交際應酬之事,期望著能夠成為未來夫婿的賢內助,所以把直脾氣收斂了幾分,至少能夠做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了。
「顧夫人看小女如何?」
左氏一張口,春歸險些被她堵住,緩了幾緩才笑道:「令嬡一看就是被尊長奉為掌上明珠,珍愛憐惜著,看得出半點苦頭都沒吃過。」
嬌怯得很,不過左氏應該聽不明白這言下之意。
「不瞞夫人,妾身就這麼一個獨女,自然是愛惜的,為了她的婚事可操碎了心……」
春歸有點鬱悶了。
她可不是看不上那姑娘的出身,著實是,無論蘭樓還是蘭閣,性情和這姑娘恐怕都不合適,春歸可不想亂點鴛鴦譜壞了兩位小叔子的終生大事,但虛以委蛇那套,眼看就抵擋不住左氏的步步緊逼了。
好在是,左氏快言快語把下半段立時說出:「鮑公府上四郎,並不是鮑公嫡孫,因為先天不足生
來便患弱症,故而鮑公也不願督促四郎仕進,只而今身體卻是將養好了,外子可見過四郎,雖不曾試舉,但也是知書識禮的世家子弟,所以外子便有意結親,這話外子卻又不好張口,交給了妾身,妾身呢……畢竟只有小女這麼個孩兒,尋思著先開了口未免有些巴結,妾身倒不怕被議論,可身為人母,總歸要為孩子著想的。」
左氏長長嘆了聲氣。
春歸倒也了解過左氏的一些情況,她也是子嗣艱難,成婚多年都沒有身孕,好容易有了身孕,生的是個兒子,養到一歲多點偏又夭折了,又隔了些年才生了個女孩兒,珍惜也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