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改了稱謂,稱「龔恭人」了。
「我每當聽人家這樣叫我都覺繞口,但父母生我養我一場,自家姓氏不能棄。」龔氏真是一副直來直去的脾氣:「橫豎顧夫人品階比我高,乾脆就稱我一聲龔娘吧。」
說起左氏相求的事,龔氏也是一派坦蕩:「我從起初就拒絕了她,鮑四郎弱症並未得到根治,所以鮑夫人挑選的孫媳婦,是考慮真正的貧寒人家,關鍵一點就是年歲大些的,好為鮑四郎留下一脈骨血,又就算……總之鮑家能保那女子衣食無憂,可左氏的女兒,那是她的獨女,這件事莫說鮑夫人不贊同,我都覺得心寒,不管左氏忍不忍心,總之我是不忍心的,但我要把她的媒禮退回,左氏死活不肯收。」
龔氏乾脆囑咐婢女把那些媒禮原封不動搬來:「顧夫人,你既為這事兒來,正好做個見證,我可交割乾淨了,我雖有負左娘子所託,可沒有貪她錢財的想法。」
春歸對龔氏至此之後,感觀良好。
不過,她還是要忠左氏之事。
但春歸當然不想真將左氏的怯弱無辜的女兒推入火坑,聽鮑夫人再次重申憂慮之後,很乾脆的提起另一個人選,那人選其實是她虛構捏造的。
但鮑夫人毫不猶豫拒絕了。
春歸篤斷,鮑夫人對她有防備。
所以,鮑文翰和鮑夫人,不似竇章夫婦的關係,他們是齊心合力。
春歸決定和鮑夫人的周邊,加深來往,關鍵之人就是龔氏。
龔氏直率,心性良正,她不大可能和鮑文翰夫婦同流合污,但袁逢和鮑文翰相交匪淺,春歸未與袁逢接觸,拿不準袁逢的善惡,但她始終還是相信近朱者赤的定律,再者講袁逢若為鮑文翰同黨,況怕也不會放心龔氏與她交近。
總之需要進一步接觸,才有望證實種種猜測。
龔氏這性情,其實只要不是愚狂之輩,最易相交,也最不易提防,鮑文翰不能未卜先知,鮑夫人更加不能,但鮑、袁兩家卻有多年交誼,也就是說鮑夫人不可能預先對龔氏生防,那麼龔氏極有可能知道鮑夫人幾件,於別人而言雖然無關緊要,但卻為春歸重視的事情。
鮑夫人機警,春歸只能通過此等迂迴的方式。
所以春歸很快就和龔氏建交,但為防鮑夫人生疑,這其中當然需要略耗一些過場。